自己娶她算是高攀,她嫁过来不嫌弃自己家境贫寒,为房家生儿育女,操持家业。在他生病的时候也不离不弃。甚至自己劝她改嫁的时候,她为表示自己忠贞不渝,宁愿剜去一目!这种恩情,房玄龄觉得自己毕生都难以偿还。
所以在面对自己最心爱的人面前,一向足智多谋能言善辩的房玄龄变得笨嘴笨舌起来。
“不曾。”
摇了摇头,房玄龄半天就从嘴巴里蹦哒出两个字。
“圣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夫君当初没有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要求遗直要做到呢?”
“这……是为夫错了,总行了吧。”
房玄龄摇头苦笑,只得低头认错。
“自古以来,只有儿子犯错的,做父亲的哪会错?夫君对遗直严厉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遗直他的伤还未痊愈,待到他伤好以后,不必夫君督促,我一定会叫他认真学习。”
卢氏虽然偏袒儿子,到底是给了夫君房玄龄一个台阶下。
“娘说的是,等我伤好之后,一定会努力学习,不辜负阿耶,娘亲对我的期望。我以后要是有出息了,我一定要报答娘亲,做个孝顺的好孩子。”
“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为娘身为国公夫人,一辈子吃穿不愁,哪里需要你什么报答。”
卢氏嘴巴上说不需要好大儿的报答,但是从听到房遗直说要报答自己之后,就笑得合不拢嘴。
显然内心不像嘴巴说的那样毫不在意。
“母亲生我养我,抚育我成人,言语实在是难以表达万一,此时此刻,我想作詩一首,聊表寸心。”
房遗直说完这话后,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立马深情款款的看着老妈卢氏吟诗一首。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卢氏是大户人家出身,这诗的好坏自然是听得出的。这诗一听就知道,不是发自内心的感恩母亲,如何能做出这样感人肺腑的诗句来?
前世作为社交悍匪,房遗直太懂得怎么获得这种三四十岁已婚的妇女好感了。今天送她一盒胭脂,明天送她一支金钗,嘴巴要甜一些,口头上多关心,多说要报答老妈。
别管这些话恶不恶心,俗不俗套。最起码在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他就把老妈卢氏的好感值给拉满了。
要不然,换做是自己那愚蠢的弟弟房遗爱试试,看卢氏会不会像护住自己那样护住他。
眼见老妈被自己的一番话说的喜笑颜开,房遗直立马趁热打铁说道:“娘亲,我最近又研制了一种新的糕点出来,我带您去尝尝吧。”
说罢扶着娘亲卢氏,一副母子情深的模样走出了房门。
房间内,房玄龄和房遗爱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啪啪!”
房遗爱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刚刚给了他两个大比兜的老爸房玄龄。脑海中闪过很多问号,泪眼汪汪的问道:“犯错顶嘴的是大哥,阿耶你打我做什么?”
“哼,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打你?你读了这么久的书,连《礼记》这么简单的书都没背下来,还有脸在这哭。”
“你还愣在这里做甚么?还不去读书做甚?晚上我要检查你功课,要是今天你还背不出《礼记》,为父一定要重重罚你!”
找了个理由把二儿子房遗爱教训了一通之后,房玄龄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背着手走出房子后,房间内只剩下眼泪汪汪的房遗爱一个人。
房遗爱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打,老妈也只知道关心毛都没少一根的大哥怎么样,自己受伤却没人管。
这让他上哪里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