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黎镇北一时陷入了两难之境。
若败下阵来,免不了要承受陈年等人一番冷嘲热讽;可若侥幸胜出,又恐拂了千鹤道长的颜面,毕竟今日乃是道长主场,四方病患皆因道长之名而来,汇聚一堂。
然而,千鹤道长那坚决如铁的态度,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令他难以启齿拒绝。
“镇北,何不展露一手,也让众人开开眼界?”宋可人在一旁轻声怂恿,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黎镇北医术精湛,是有目共睹的;而天医府的千鹤道长,更是被誉为在世神医,其医术之高超,无人不晓。
二者若要比试医术,无疑是针尖对麦芒,火花四溅。
周遭的众人闻听千鹤道长即将与一位年轻后起之秀较量医术,无不翘首以盼,心中暗自思量,这场对决无异于猫捉老鼠的游戏,千鹤道长的胜算自是板上钉钉。
“竟然敢挑战千鹤道长,真是不自量力啊。”
“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年轻气盛。”
“好,那我便与你切磋切磋。”黎镇北话虽出口,心中却已是无退路可言,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千鹤道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中满是不屑,心中暗道:这黄毛小子竟真敢应战,真当自己是神医了。
能解绝命红之毒,不过是侥幸得了解药罢了,此等侥幸怎能与真正的医术相提并论?况且,发现宋夫人中毒之秘的,乃是宋老爷本人,这功劳不过是侥幸落入他之手而已。
解毒不是难事,查出中的是什么毒,那才是最考验医术的。
随后,黎镇北与千鹤道长各自落座于诊桌两侧,一场关乎名誉的问诊比试即将拉开序幕。
第一位病人进来之后直接无视了黎镇北,坐在了千鹤道长的跟前。
他未吐半言,仅以手势示意,指向自己那似乎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启齿的喉咙,口中只能勉强挤出几声“啊啊”的低吟。
黎镇北的目光仅是轻轻一掠,便如同洞察秋毫般,随即低下头,笔走龙蛇,开始写药方。
此时,千鹤道长还在给病人把脉,奇怪的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我在给病人开药方。”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皆是一阵迷惑,这家伙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千鹤道长冷声道:“脉不把就能确诊,你知道他是什么病吗?”
“此乃咽中创痛,致使言语难出,观其咽喉,红肿破溃,伴有分泌物,想来应是异物不慎刺伤所致。”黎镇北的回答,从容不迫,字字珠玑,尽显医者风范。
闻言,那位随患者同来的女子激动的说道:“先生所言极是,我家夫君确是被一根鱼骨卡喉,后来越发的严重,自此便失语难言。”
千鹤道长闻此,面色瞬间阴沉如水,心中暗惊黎镇北医术之精妙,仅凭一眼便能洞察病情,未及把脉便已确诊,实在非同小可。
此时,黎镇北已经写好药方,递了出来。
千鹤道长接过药方,目光扫过,忽地语气转寒:“你这是要置人于死地吗?单单一剂桂枝芍药汤便已足够,为何还要妄添一味大黄,药量这么重,会出人命的。”
闻此一言,围观的人群瞬间沸腾起来,尤其是当“大黄能致人死地”的字眼落入他们耳中后,对黎镇北的不满情绪如潮水般涌动。
“你这医生是怎么当的?一味药之差,就能断送一条人命,知不知道?”另一个声音尖锐地质问道。
“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还治什么病啊!”人群中传来阵阵奚落与不屑。
“原来某些人光顶着个少年才俊的名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真才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