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良光:“给他们安个罪名,全部杀了!”
江云浦哂笑一声,“叔叔还当江家如今权倾天下吗?我对外还是个瞎子,他们会服我查的东西吗?”
“你……”江良光一时说不出话,是啊,江家一家独大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再怎么雷厉风行地行事,也要顾及证据链的完整,否则被魏帝抓住扳倒的机会,他们江家不会有好下场。
江良光缓和半天,喝了口水,最后说道:“将他们逐出京城。霭云。这样可以做到吗?”
霭云便是江云浦的表字。
江云浦想了想,道:“我尽力。”
他透过窗户望向天空,夕阳西下,晚霞灼烧了整片天空,很红,也很刺眼,像是黑风过境前的奇异天象。
与此同时,白府。
因为虞烛明昨天的提醒,虞淮与纪宇轩临时修改了方案。如今的形势确实如昨天虞淮所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停止计划只会打草惊蛇,不如加快进度,明日就在朝上,将那几个贪了污压消息的官员罪状公之于众。
“霁光,这一战,我们也许要折将损兵了。”纪宇轩如此说道。
余光显然对她不仅有怨气还有不服:“我就说这次不应该听她的,她这么久不在京城,很多事都还不了解。又是一介女辈,如何能懂这权谋之事!”
“余公子说得对。”虞烛明低头叹了口气,她是把京城的权力架构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动摇了江家的根本,就能伤其元气。
但是世家这个庞然大物,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人,或是几个人的努力就能撼动半分的,他们甚至做不到把这些真的犯错的官员拉下马,只能将他们的罪状诉诸朝堂,由大多数人来决定虚假的正义——因为这个“大多数”也是与江家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官员。
纪宇轩出来打圆场:“霁光也只是个人,人不能做到十全十美,我们再内讧,岂不是如了江家的意。何况我们本来也年轻,对付他们确实欠些火候。”
余光哼了一声,将接下来的计划道出:“我与魏帝还算有些交情,今夜我会进宫,先与他说明此事,结果如何,我会在明早上朝前通知各位。”余光如今是内阁辅臣,算是与魏帝最为亲近的大臣了。
“至于虞家的两位,我会让虞希通知你们。”
本来想联系勾卞,让他明日在朝中也帮衬着些。但他本来没有参与进来,与江云浦私交又好,虞烛明就放弃了请他帮忙。
虞烛明与他们通过气,就和虞淮回了首辅府。
路上,他们也见到了残阳如血,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然而人总是往前走的,站在原地回头说以前走过的路太过泥泞,只会徒增伤悲。
兄妹二人用过晚膳,就在烛光下写写画画,将如今的京城权力系统构建出来。
“定北王,他未必是江家阵营的一员。”虞烛明说着,又觉得他也不算中立派,一时难以划分。
“霁光何出此言?”
虞淮怕她冷着,取来一张被褥给她披上。
“江云浦与江家的几位权臣都不亲近,我原以为只是他这个人冷淡,可他与勾卞,与其余来登门的臣子相处并不是那样。”
这俩月在定北王府待多了,虞烛明有时会在旁边听着江云浦与其余大臣会面时说的话,江云浦不会在她面前说些要紧的事,总之语气不似与江林志,江良光那样冷漠。
虞烛明也曾猜他是做戏给自己看,但那太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