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扬起手掌,便轻轻柔柔地怕打,仿佛是在照看一个睡熟的婴儿。
然后,看见那脚掌印还挺难除掉,于是不无遗憾地小心折叠好。
这一手却是新奇!
只见他来回几翻,就将那披袍折得四棱见线,就像一个艺术品一般放在手掌上。
“不知可否,赐个座,讨杯水喝?”
“坐个屁!有马尿,喝不喝?”
女末客怒极,按捺不住不由粗口骂道。
“嗯?放肆!退下!”
李贤听得末客说得粗俗,立即不喜,呵斥其退下。
女末客也觉口不择言失了场合体面,于是讪讪而退。
本来,却离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就想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痛快,可一听娘娘的呵斥,立马就偃旗息鼓。
阿布稳坐胡凳,端着热奶茶闭着眼睛品尝,样子无比风骚、享受。
一屋子的女人,就像看新奇动物一样,看着这个举止娘炮、却又帅得不可方物的家伙。
“好了,演够了,喝好了,歇好了。”
“说罢,说说你自己,说说你怎么个上来的?还有你的随从呢?”
李贤瞅着眼前不住做作的戏精,真想一口咬死吞掉。
“我,叫王布,族人们叫我阿布。”
“我们家,是做皮货生意的,国内城你们肯定去过,我家有个专做皮货的大店,昌鑫隆。”
“对了,还不知道你们是哪家的?声势造得挺大啊!”
阿布一边介绍自己,一边也想探听一下对方的虚实。
其实,自从知道了温璇是温达的后人之后,他心里基本上就对她们有了个大致的判断。
可对面的这个女人,除了……,其他的他真有点拿不准。
似乎是个麻烦精!
“我们是谁,你也不必知道。免得招惹更大的麻烦!”
这谁的麻烦,还真是难说!
“按理说,你冲撞本宫,该当死罪。”
“然,念你是无意闯入,只要不乱说,还是可以,活的!”
李贤说着,有意无意地将“乱说”二字咬得很重。
然后,她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一副欠揍样子的阿布。
“至于如何不乱说,我看你伶牙俐齿的,应该是个很好的会侍候人的。”
“只是,你这油嘴滑舌,不好。”
“不如,我看把你这舌头割了喂狗,就妥当了!”
话说得温柔,但字眼里却透着冷冰冰的杀意。
阿布却是不怕,应道:
“这主意不错,只是我家里恐怕还不会同意。”
“我媳妇儿,还等着给我生儿子叫爸爸呢!”
“不过,等我禀明了家主,休了那婆娘,一定来你们家做那不乱说话的的小厮。”
“可是,你能逃出去么?”
李贤戏谑地笑着问道。
“不用逃,我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
“你们不放我回去,那,那可就糟透了!”
“到时候,哎呀,大家不好……体面啊!”
阿布无耻说道。
什么君子慎独,不欺暗室?
什么卑以自牧,不欺于心?
从斗争学角度来说,那都是纯粹糊弄傻子的话。
阿布这等人,从前世开始到这一世,学的不就是诡诈欺骗之术?
试问,天下英豪,哪一个是用皇皇之言取得成绩?
有一个算一个,拿出来遛遛?
何况,自己也仅仅是诡诈,至于传出去?那是打死也不说!
阿布还要干大事啊,最怕别人传出去。
“什么?”
“什么?”
李贤和温璇同时惊呼。
帐子里的的女人们,也是大惊失色。
“所以,你们最好别对我的身体,动歪心思哦!”
阿布邪邪一笑,牙酸地又说:
“人家,也是有人疼、有靠山的人!”
说着,他慢慢从怀里掏出金笛,仔细瞧了瞧,然后转过头对却离姑娘说:
“还好,我的宝贝,没被你的箭,给射坏了!”
说完,还不忘将手伸进胸膛,使劲揉揉那着箭处的疤痕。
那地方,不偏不倚,却正是日之灼印所在,新鲜的。
“娘的,怎么最近和这个地方较上劲了!”
“难道,前世那女人的刀,有诅咒?”
阿布不由在心里暗暗嘀咕。
便拿一双眼睛,去瞄女人背后正自站着的温璇。
只见温璇,也正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来回瞅着自己的胸口,和手中的金笛。
挂着面帘的俏脸上,神色不明。
“还以为是什么精钢不坏,(ˉ▽ ̄~) 切~~,原来是被这个玩意儿救了你狗命!”
却离鄙夷的瞪了一眼阿布。
“下回,就不要想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要射瞎你这个淫贼的狗眼!”
“哼!”
傲娇的却离说完,使劲跺了一下脚,仿佛阿布是一只踩在脚下的屎壳郎。
却离是温璇的贴身女侍卫,地位也不一般,所以她说话没多大顾忌。
“没有下回,没有下回!”
“我这狗眼,还要留着看你……你们这高句丽大好河山呢!”
阿布逗着却离,微笑着道。
他见金笛一点划痕也没有,便放心下来,估计那黑曜石箭头刚好插在金笛的哪个小孔上,就堪堪挡住却离姑娘的致命一箭。
接着,他将金笛含在口中一吹。
温璇不由心中一惊。
一种从来没听过的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
柔和,美妙,熟稔而动人心魄。
众人半天不见这笛子有什么声音响起,正自疑惑之时,却听外边一阵骚动。
“好大的雄库鲁!”
“白色的啊!”
“天神,白头峰显灵了!”
……
扑棱棱,一阵翼翅扇动的声响由远及近。
接着,从挂起的幕帐豁口,闪进来白乎乎一团身影,只扑过来。
众人大吃一惊,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看着那白影敏捷地一下停在了阿布肩头。
忽闪闪,一阵疾风接连袭向众人。
定睛看去,却是一对白晃晃的大翅膀接连扇动。
扇起的大风,将大家衣衫吹的来回飘动。
好大一只神俊的白鹰——雄库鲁哇!
就像是天空里突然出现了UFO!
漂亮得让人心疼的颜值+梦幻得让人哭啼的神秘+泛滥得让人发狂的爱意……
所有人的眼珠子,一下子被白青给收住了。
“咕——嚟-嚟-”
白青对着阿布啼鸣了三声。
又扭头,对着温璇和李贤“咕-咕-咕”三声。
真像是打招呼!
然后,便收了宽大的巨翅,安静的趴在阿布的肩上,不动如山。
爱了哦!
“呀!”
“嘶!”
“哇!”
“咦!”
“咕!”
……
围帐里,一时皆是女人们的各种怪异吸气和呼气声。
如果,人类的颜值是正义,那这种世所罕见的白种雄库鲁,那就是绝对的上天之义!
女人的圣母心泛滥,你见过吗?
见过吗?
见过吗?
(惊奇的话也说三遍)
圣母心,无关贫贱富贵、男女老幼!!!
帐篷里的人们仿佛是被掐住脖子的鹌鹑,傻了!
如果说其他人,是被这只雄库鲁的身姿所迷惑的话,温璇却是被内心里的惊涛骇浪所淹没!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她突然之间能够看见了,并且似乎已经万全彻底摆脱了那个可怕的诅咒!
白色雄库鲁,九头赤炎,白帝扇动翅膀!
怪不得,我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个象形文字“月”!
这阿布契郎的笛子上,晃动的金色光芒,似乎就是一个“日”字!
天啦,这是什么情况?
“火焰垂落大地”,不就是这天池坑、温泉池吗?!!!
……
温璇一时之间,被一个个闪电般的念头轰击得有些失魂落魄。
所以,一摇晃,便死死抓住身前李贤的身子。
李贤一惊,顿时醒过神来。
回头一看,只见温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摇摇欲坠,像是病了。
她连忙一把抱住,急急道:
“月儿,月儿,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说着,便惊惧得不由失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