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冰天雪地、极度酷寒,也挡不住他们贪婪的目光和身影。
于是乎,在粟末地的各处矿场、冶炼厂,多了许多语言各异的“国际纵队”。
有大隋人,有突厥人,有萨珊人,有靺鞨人,有高句丽人,还有倭国、新罗和百济人。
有的,来自政府机构。
有的,来自竞争对手。
有的,还是海盗和土匪!
……
“来吧,我正缺人手呢!”
阿布合上刑部送过来的审讯报告,笑嘻嘻的说。
这些小偷,能偷什么呢?
最好的办法是偷人。
可是,在阿布的有意设置之下,好多产品的研究、制造,早就不是一个人包打天下的大匠作坊模式。
要偷,就得将一整座研究所、一整队研究员、一整个工厂,全都不声不响地偷走。
偷走了,也没辙。
因为质量控制标准文件,加起来就有好几大车。
每个产品的控制和加工环节,也只能是全部文件的一小部分。
想拿全套,就得找到阿布家的秘密基地。
那,可不仅仅只有陀太峪一处。
更何况,单只是陀太峪的具体地方,这个世界上知道的人,也没有多少。
“哥,果然来了!”
胡图鲁兴冲冲地敲门走进书房。
“多少人?”
“差不多五千人,全是一人双马,昼伏夜行。只是在这大雪天,走得极其艰难,死伤甚大。”
“嘿嘿,真是贪婪不怕死啊!这都拔,也算是个有胆识的人,怎么就这么贪得无厌呢?”
阿布有些嘲笑的说道。
“我看,他们的目的,表面上是兴师问罪,实际上还是看中了我们手里的好东西。”
胡图鲁思索道。
“嗯,应该是这样。”
“想来,十几万大军,在室韦地盘上横行抢掠了一番,感觉也没啥油水,”
“估计是又从什么渠道,知道了咱们收留南室韦人的消息。”
“所以,正好有了借口,于是不顾冬雪行军的大忌,想来个顺手牵羊,捞点好处。”
“只是,我还是有点疑惑,他们怎么就能胆子大到不怕惹怒了大隋?要知道,我老爹还在营州任上呢?”
阿布不由得一阵深思。
“哥,我们继续执行计划,还是缓缓,将这个情况报告给营州郡老爹他们?”
“不用,既然人家来暗的,我们也就来暗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告知老爹,让他们假装不知道这事得了。”
阿布坐在书桌前,阴恻恻地说道。
突厥人的奇袭队伍,显然都由王庭直属狼骑组成。
没有像重影那样,他们专门有冬季雪地行军的手段和工具。
但,他们也有自己的一套。
据抵近侦查的灰影报告,在大风雪中,突厥人用皮毛包住马腿,人放弃了铠甲而全部穿了双层的皮毛大衣。
太冷的时候,他们竟然为了暖和身体,用小刀切开马的血管,吸喝马的温暖血液。
然后,不知用什么法子又把血管给封闭起来了。
“呵呵,还有点意思呀!”
“不过,比起我的马衣、棉衣、高度烧酒、爬犁雪橇、滑雪板、睡袋等,你们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好,你要战,我便战!”
“下令!争取一个不剩!全为矿工!”
“突厥马嘛,还不错,我就收下了。”
战斗,一点儿都不激烈。
可怜的突厥将士们,当一个个从美梦中醒来的时候,便发现天光已然大亮。
四周静悄悄的,马儿的一点声息都没有。
不对劲,不对劲。
出事了!
当战场的警情,反射到这些突厥战士脑中的时候,迟了。
他们发现自己,头疼欲裂,手软脚松,全身使不出一点儿劲。
帐篷口,坐着几个可恶的粟末人。
他们,竟然还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哇靠!
这是中了他们的毒!
没有对骂,没有嘲讽,也没有折辱和残杀。
五千人,一万一百匹上好的战马,辎重,全部成为了俘虏!
杀五千头猪,也得有响声吧?
何况五千个人,还是久经沙场的突厥精锐?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充满诡异情调。
一点声响,都没有!
孙院士和阿布契郎联合研发的黑货麻醉剂,真的很高效。
你看看,这白色粉末注射液,第一次大规模实战,就大获成功。
而灰影们,只是在汤锅里、帐篷里、马奶酒里,适量地注射了一些。
针管和针头,以及装溶液的小玻璃瓶,早已经研发出来了。
至于那好几队的突厥巡逻英雄,不是被棒子打晕了,就是被毒箭射中了。
菲律宾短棍、中华小钢弩,真的很好用。
其实,也不是说粟末人有多厉害。
而是突厥人对风雪环境中,如何优势作战,非常陌生。
大雪,深夜,严寒,封闭的山坳,隐蔽环境!
突厥人,自以为所有的行动,已经做得天衣无缝、没人觉察!
如果是以前的粟末人,没有阿布重生的粟末人,没有已经经过近一年特种作战训练的重影、灰影和搜影,突厥人绝对会成功!
但是现在,没有如果了!
自从突厥五千人的偷袭部队,秘密从室韦地渗透进入粟末地,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粟末人的监视之下。
上至突厥指挥官,下至一个伙夫,甚至是每一匹马,都被粟末人搞清楚了。
而突厥人,自始至终,浑然不觉。
夸张吗?
一点都不夸张。
利用自然天气等环境,进行反渗透作战并大获成功的案例,在史书中实在不要太多。
这就是作战技术代差,产生的直接结果。
这可以比照,洋枪洋炮的几个八国联军,可以俘虏成百上千的大清军那样的例子。
看着一队队垂头丧气、但衣着整齐、身体强壮的突厥俘虏,阿布不由开怀大笑。
审问这些人谁是头、想干什么?
要将哪些家伙安排到哪个煤窑或铁矿洞?
这次收缴到多少匹好马、搜刮到多少财物武器?
……
这之类的事,他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他将穿得像小熊一样的佩瑗儿,一如既往地塞进胸口的宽大棉袍中。
他们溜溜达达地去找孙思邈,聊天,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