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卓雅就好!”
“做为明眸萨吉的侍者,我并没有和万千女子什么不同。”
“在没有进入神宫任职之前,我也曾经游历江湖,跟随阿爹辛苦谋生!”
卓雅对于李秀宁和徐娘子二人,很是友好。
她带着她们,参观了神宫中女性侍者们生活起居的地方,这让二女揭开了对天神教的许多迷惑之处。
“哦,圣女使当年还天下游历?”
李秀宁很会说话,把谋生说成了游历。
“是啊!”
卓雅请二位美女在自己的静室坐下喝茶,一边介绍自己的过往。
“当年,我随家父一直往东,过室韦,入营州,然后又去了高句丽的王都城,在那里生活了好些年!”
“哦,那你是怎么又回到这儿了?”
徐娘子的八卦之心又起,一边吃着突厥人的小点心,喝着这几天已经喝得习以为常药王茶,追问卓雅的过往。
卓雅姑娘对此问,并没有设么隐瞒。
“那时,突厥的明眸萨吉接受天神的旨意,远遁他乡隐居,不再赐福于突厥大地。”
“因为突厥王庭开始四处征战,这让许多青壮牧民战死在远方,因此受到了伟大天神爱喝汗的诅咒!”
“他告诫圣女隐迹,不再眷顾大草原上已经被贪婪和杀掠沾染的灵魂,开始接连降下各种惩罚,风灾、白灾、疫病……”
“家父是突厥贵人,也是天神教的虔诚之徒,他受家族和天神教行者的指派,根据神占和预言,一路往东,寻找明眸萨吉……”
卓雅安静地坐在地台上,给两人讲述那段难忘的故事。
“什么?您是说那明眸萨吉远避高句丽?”
李秀宁吃惊地问道。
“嗯,因为家族的纷争,上一任明眸萨吉,也是我的一位亲人,和另一个大家族的少年远遁高句丽,过着与世无争的平淡生活!”
“天神教虽然根据占卜和神谕,知道她就在遥远的东方,但也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
“直到,他出现了!”
“谁?”
徐娘子自着急问。
这段传奇的故事,简直让两个美女着了迷。
“神使策恩!”
“啊?”
“啊?”
两人惊呼。
这是天神爱喝汗的特使人神,直接出场了啊!
“那一天,我和爹爹就在王都城的八分街上买羊肉串,然后,就来了一个人。“
“神使策恩?“
“嗯,那时候,我们父女两都不知道,也不认识。“
“他,啥样子的啊?“
八卦的徐娘子紧追不舍,李秀宁更想知道。
“面色黝黑,留着髭须,举止滑稽,身着汉装!”
“他手里,还拿着一堆灯笼、虎头帽、纸鸢等等,那是只有孩子们才喜欢玩的小东西!”
“哦!这样子的啊!”
徐娘子有点失望,李秀宁的眼睛中也满是失落。
神使策恩,不应该是驾着五彩祥云、白衣飘飘、风流倜傥、迷死人的大帅哥吗?
或者,是鹤发童颜、仙气飘飘的老头?
卓雅嘴中描述的神使这般尊容,可一点和两位颜值党美女固有的想象完全不同啊!
“唉,谁知道,这都是他的化身!”
卓雅姑娘叹了口气,说道。
语气里,满是难以言说的遗憾意味。
“他……他脸上有啥没?”
李秀宁突然问道。
“脸上?”
卓雅姑娘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笑了笑道:
“啊呀,你不说,我还忘了!”
“啊?真的有道……”
“是,在嘴角有颗痣!就在……就在这儿!”
说着,卓雅姑娘还在自己的嘴角上指了指,完了还伸出食指比划。
“就这么大,一点点!”
“啊?”
“痣?”
“嗯!”
“咱们这位神使,那时候邋里邋遢、流里流气,说话、眼神、做派,就像……就像个……你们汉人说的妙客!”
“妙客?”
“啊?妙客?”
两位美女又齐声惊呼。
妙客是什么?
妙客是在这个时代里,人们对街头流氓的文雅称呼。
其实,流氓的历史可谓悠久,名称也是五花八门。
春秋时期,叫惰民。
秦汉时期,会在少年一词前冠以一个特殊前缀来专指,如桀黠少年、淫恶少年、剽轻少年等等。
而到了南北朝至隋,流氓被称之为市井凶豪、闲子、妙客。
其中,尤以妙客最为文雅!
估计对于卓雅而言,毕竟神使策恩是她的绝对上级,故而说得如此风雅。
可其实李秀宁和徐娘子哪儿知道,卓雅姑娘之所以将此事随意说出,还是因为和阿布、温璇的特殊关系。
因为不管怎样,这两人可都是她实实在在的晚辈!
呵呵!
两个女人无法想象,一个在突厥大草原就是真神的存在,怎么会像流氓一样晃荡在高句丽王都城的大街上。
他,干啥嘞?
世间可有如此轻浮、率性的神?
“那您,是怎么知道他是装的?”
“我……我这么问,您不介意吧?”
李秀宁端着茶杯喝着茶,看似随意地问道。
“怎么会呢?”
“这神迹,已经被三侍行者编成了说唱诗,就是那部《神使策恩之命》。”
卓雅姑娘微笑着说道。
“啊?还编成说唱诗?”
徐娘子少见多怪,惊讶得嘴巴都张得老大。
对于一个还在人间散步的真神,就已经将他的事迹编成了神教经典,实在是让人太……
太震惊了!
这突厥人的文化,真的和汉地不同。
在中原汉地,大多数情况都是在一个帝王或者名人,死去之后才会给他着书立传,用以传诵或诋毁!
所谓,盖棺论定,功过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