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跟着的太监颇有眼力见,当下也轻声细语的劝:“皇上,身子重要,莫动怒。”
皇上毕竟是九五之尊,清空嗓中的痰后:“珣儿,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凌珣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父皇,这姜云潇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可儿臣也没想到他这么大胆,不顾天家颜面,和您的美人私通。”
皇上自然一头黑线,看向跪在他旁边的宜美人:“你有什么要说的?”
宜美人头嗑得咚咚响:“皇上,臣妾冤枉啊。”
圣上又冷冷的看了一眼姜云潇:“姜家近来行事这般跋扈,莫不是真存了什么私心?”
“皇上,臣怎敢?今日之事就是有人存心陷害。”
凌珣拱手行礼:“父皇,儿臣再存心,也不能将不愿意的两人赤身裸体的放在一间屋子中吧?这屋子中可没有迷药的痕迹。”
随即又看向欲言又止的宜美人:“美人,你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你可以不顾自己的颜面,可你不能不顾你刚及笄的妹妹的名声啊。”
这话在旁人听来是劝诫,可落到宜美人耳中,就成了明晃晃的威胁。
因为她幼年时父母便去世了,那走丢了的妹妹也是近来才被凌珣寻回,如今就养在诚王府。
凌珣这样一说,宜美人只能咬着唇,一言不发。
月娘等了许久,只见付沅娘身旁的丫鬟回来了,才敢上前。
“美人,您说我夫君今日与你有了夫妻之实对吗?”
众目睽睽之下,刚才喊着冤枉的宜美人点头了。
“对,我与姜公子两情相悦,才犯下此等大错,请皇上责罚。”
月娘也顾不得体统了:“你可以死,可是我夫君是冤枉的,不能死。”
皇上看向这个有几分嚣张的小姑娘:“你说姜云潇是冤枉的?可有证据?”
“有。”月娘朝门外道,“进来吧。”
只见冬竹从门外领进来一个婆子。
“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皇上打量起了面前的婆子。
那婆子上前行礼:“民妇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娘也接着皇上的话道:“回皇上,这就是臣妇的证人。”
皇上自然是不太相信,一个眼生的婆子能知道些什么?
月娘继续说:“这位妈妈是丽兰苑的婆子,最擅妇人之事,既然美人一口咬定我夫君与你有染,那不妨验个身吧!”
宜美人明显慌了,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凌珣。
凌珣也心虚了起来:“父皇,这丽兰苑毕竟是烟花之地,怎能让她染指宫妃呢?”
凌珣慌了,月娘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他言语中的漏洞:“圣上明鉴,宜美人是宫妃,如今背负的还是诛九族的罪,况且今日诚王府内内外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只要圣上发话,不许泄露,谁敢犯这种违逆之事?三王爷一再阻拦查明真相,究竟是何居心?”
姜云潇也明白了月娘的用意,忙道:“圣上明察,臣方才不过是权宜之计,横竖都是死,臣与宜美人之事,臣的争辩比不过宜美人的以命相搏,臣只求能死得明白,不想污了兴国公府的清誉。”
凌珣咬紧牙关,怒目斜视:“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请便。”
若说这丽兰苑在妇人和男女之事上的造诣,那可远远领先于那些妇科圣手。
那个婆子将宜美人带到了内室中。
出来后,那个婆子在公公耳畔说了几句话,那个公公神色无异的转告给皇上。
皇上的神情倒是不一样了,微微带有一丝喜色。
“宜美人和姜云潇是清白的,老三,你与我进来一下。”
只这一句话,人群又哗然了。
七品小官:“清白的?那岂不是栽赃陷害?”
五品赵大人:“都已经是皇上的美人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三品老臣:“宜美人是出自诚王府的,这三王爷与姜家不对付的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月娘扶起姜云潇:“夫君。”
夫妇二人眼中都是无奈,从圣上没有当众揭露凌珣的态度中就已经能看出来了,他并不打算追究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