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之后,两人回到咖啡馆,维珍已经在门口等候。
由于薇只能听懂最日常的不超过十句的本地预言,阿照有语言障碍。维珍见南芳没有一同回来,便立刻打电话报警,三人坐在咖啡厅等候镇上警厅派遣警员到来。
约40来分钟后,一个约三十上下、身材瘦削,身穿警服的青年警员驱车而来,走近了咖啡馆。
门开着,有人敲门示意,见是警察,三人忙起身迎接。
该男子出示了一下警官证,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加尼亚,你们谁是维珍.Lee?”
维珍:“我是,你好,警官,是我报的警,我朋友她消失了。”
薇和阿照说:“您请坐。”
加尼亚坐下,显然这两个女人不是本地人,还有这个一直沉默的男子:“这两位是?”
“他们是朋友,我们几个是朋友。”
加尼亚:“我来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失踪的人叫Nanfang,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失踪的?能具体说一下吗?”
维珍看了一眼薇,薇简短地说:“是昨天下午,傍晚日落时分,我来这里找她。她没有在,我等了很久,她也没有回来,期间,我有打她的电话,但发现她的电话就在吧台上,我心想她应该只是出去玩了,就没有在意。直到今天早上,我过来这里,她的电话还在吧台上,我才觉得事情有异,于是我发信息给阿照,他过来之后,调了店里大厅的监控,发现她在昨天中午11点就出去了,看上去神情恍惚,我们很着急,怕她出了什么事,去了她常去玩的酒吧,还有舞蹈室,都没有发现她,这才报警。”
维珍将薇说的话转述给加尼亚。
加尼亚一一记录在笔案上,同时观察到,这期间,阿照不发一言,于是问阿照:“那她以往去哪里会跟你们打招呼吗?”
维珍解释:“不好意思警官,阿照他是听障人士。”
加尼亚点头,神色稍缓,飞快地转动手中的笔,不经意中敏锐地观察着三人的神色,再次问:“你们和Nanfang女士都只是朋友关系吗?”
薇本想说,我和她倒也谈不上,但又想,普通朋友或许可算上?便没有出声。
维珍点头:“对。”
阿照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位警官看向自己的猜疑,很遗憾,但自己和南芳,到底也只是朋友关系。
加尼亚问:“我能看看你们所说的监控吗?”
阿照将吧台的电脑打开,调出昨天的摄像记录给加尼亚看。所见时间、监控中的女子确实如他们所述。
加尼亚问:“失主的手机呢?不好意思,作为证物,我需要先带回警局,我们会尽快通知你们到警局,再做一份详细的笔录,希望你们配合。”
“好的,我们一定配合,警官。”维珍说。
就在这时,南芳飘然入屋,薇第一个发现,不敢置信地叫出声来:“芳!你回来了!”
阿照和维珍一看,果然是南芳,她浑身湿漉漉的,看上去好像刚从水里出来。
维珍忙对加尼亚解释:“不好意思,警官,我们的朋友,她回来了。真是麻烦您了,让您白跑一趟。”
加尼亚冷静地点头,这个叫Nanfang的年轻女子看上去很奇怪,神光涣散、疲累恍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人已回来,那这宗报失踪的案子就不成立,剩下的事就不在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了。人回来了当然是好事,无论如何,自己这一趟是白跑了。
“你的手机,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加尼亚夹起公文包,将手机还给南芳,对方说了两个字“谢谢”。
维珍送加尼亚到门口,才拉着南芳坐下,十分激动:“你到底去哪里了,可急死我们了。”
“在海边,转转。”南芳浅淡地笑笑。
薇扶着维珍说:“好了,人回来就好,看她没睡好的样子,你也累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维珍点头:“好吧。你们想吃什么,我回去做。”
阿照打字告诉薇:“我陪维珍回去,顺便做饭,你陪着她吧。”
薇心想,阿照确实细心,怎么能让孕妇劳累,我并不会做什么吃的,只好同意。等两人走后,南芳还是毫无反应,实在是让人担心:“你还好吧?”
南芳蜷缩在椅子上,抱着双膝,水顺着头发、衣服、汗毛一滴一滴地流向地面。
她不想说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薇从未见过南芳这个样子,无论是当年在巴黎,还是在这里。可是这幅神情,一定是发生了让她非常难受的事情,不然,她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薇沉默地陪南芳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在此刻,才发现,自己并不是擅长安慰人的人。如果是阿照在,是不是会好一些?骏佑,如果骏佑他还在的话,他拥有擅长抚慰人心的力量,总是能叫人感觉到温暖。或者是那个叫jeremy的人,但都比自己好一些:“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想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你这么难过,人们说,有痛苦不开心的事,说出来的话,就有人会替你分担一半痛苦,你或许会好受一些……”
南芳起身,望向楼梯:“我去洗澡。”
她单薄脆弱的身影随时要跌倒,想伸出手去拉扶,但她并未在某一刻有想停留,跌跌撞撞地上楼了。
又想起李骏佑,他一直在我心里,从未离开,但是此刻,我却不能像他曾经把她从深渊旁拉回来那样去拉住她,薇很伤心,只简单地答:“好。”
可是,她现在,薇不放心,还是上楼了。
卧室门开着,薇坐在沙发上等着,不知怎么地,也许是错觉,总觉得浴室的沙沙流水声,痛苦的她,似在掩盖一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