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变了一个人,阿照说,她和之前很不一样。
而薇觉得,自从李骏佑死去后的这个自己,不过是只剩生命被燃烧之后的心灵余烬。
那天一起吃饭,和阿照商量谁来照顾情绪不稳定的她。
阿照建议,不如你搬过去她那里一段时间,二楼有一间客房。这是当着南芳的面讨论的,她未置可否,倒没有反对,算是同意了。
她比之以前,沉默了许多,没有人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夕照,无云,薇一个人,在海边。
她在疯的边缘,又消失了。
像上次一样,毫无预兆地不见了,这次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和任何信息,连手机也带走了。
薇深深地知道,一个人面对人生中的海难冲击的感受,前几天,尽管两人试了很多方法,想让她说出来,但南芳终归并未说一个字。
阿照来了,两人相坐,无言。
海上飞来一只巨型风筝。
起先,薇和阿照也和海边的游人一样看到了,并没有在意。
晚上,两人在咖啡馆打烊之后,在二楼休息,再次见到了这只轰鸣的风筝。
它停在了屋后窗前的松树上,阿照把它取了下来,才发现它是被绑在一个小型无人机上的。
风筝上有一句话:我很好,勿念。
——芳,Tred
薇心中升起一丝微妙复杂的情绪:“她认识新朋友了?”
阿照很高兴,发自内心地替她高兴,打字给薇看:“这是好事,Tred还真是浪漫。”
在海上,和团队一起,成了被Tred和摄影师Dana塑造的、他想要的样子。
这几天,身穿特定的生物形态的服装,在海里畅游,化身成巨型白色水母、人鱼的时候,南芳觉得自由了。
头顶是Tred驾驶的小型直升机在轰鸣。
在森林的时候,成了一株植物。
以另一种姿态,不,是形态活着,很好,很快乐。
薇心里泛起小小的涟漪,她信任阿照超过我:“你认识这位Tred?”
阿照点头。
薇心想,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只是不明白,她频繁消失的背后,原因是什么?
她自私、放纵,对他人还真是残酷,可是,她又那么自由。
第二天晚上,见到了她,独自一人,在海边。
薇眼含热泪,冲上前去,抱住了她,轻轻地说:“我和你一样冷。”
南芳闭上了眼睛,在薇的肩头,像个小孩子一样,睡着了。
阿照疲累,望着两人,稍稍心安,没有上前。
也许,她太累了。
三人回到咖啡馆,薇问:“你去哪里了?”
南芳娓娓道来:“那天,在后院,见到了Tred,他想将一张摄影底片放在后院的一棵树上,他告诉我,他会等待自然元素真正风化材料,然后在秋天回来取回它,创作出一件作品。但是,第二天,我发现他这个深思熟虑的计划付诸东流了,因为一个在外面玩耍的孩子从树上拿走了未经处理的胶片,我的第一个想法是他这项工作被毁了。于是,我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他问我有没有兴趣参与他正在制作的项目,我就跟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