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1月28日,农历腊月初八。
解琬如起了个大早,熬了一锅腊八粥,不管是当饭后甜食也好,当做正餐也罢,反正这腊八节的腊八粥是必不可缺的。
齐铁嘴也同昨天说的一样,大早的喝了一碗热乎乎的腊八粥,就出门去了,直奔长沙城最有名的酒楼去订年夜饭。
等他回来时,手里还拎着个还热乎的叫花鸡,想来这应该是他们的午饭了。
齐铁嘴原本无辣不欢的嘴,近几个月被解琬如养得也开始偏爱甜口的菜色了。如今每隔几天就要问解琬如什么时候做糖醋里脊、小鸡炖蘑菇。
见齐铁嘴吃得圆润了几分,哪怕是隔了几条街的人见了他都要问一句是否家中有好事。
每次他都会笑呵呵地回答说家里多了块宝,听闻过齐家多了个表小姐的人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看得出来齐铁嘴这是当女儿养,不是当媳妇养的。
下午齐铁嘴又往外跑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倒是没带什么,鼻子被冻得通红,脸上倒是洋溢着欢喜,像是有什么大喜事一样。
解琬如把之前特意去买的大骨拿去熬粥,再加上一些炒香的肉末,滋味甚是香甜。
一碗热粥下肚,齐铁嘴发出了赞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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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琬,我过两天要出门一趟。”吃着饭的时候齐铁嘴突然开口道。
解琬如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咽下了口中的东西才开口道:“要去几天?那香堂是不是也要一并关了?”
毕竟齐铁嘴不乐意让她接触算卦相关的东西,哪怕刚见面那会误会她跟他同为算卦的本家。知道只是个乌龙后,就绝口不提算卦的事情。
“去几天还说不准,不过肯定会赶在除夕回来的!”齐铁嘴说道,“香堂一并关了吧,明天我就先把伙计的红包也发了。”
“去那么久?是喜事?”解琬如问道。
“算是喜事吧?”齐铁嘴这乐呵了半天,被她这么一问也开始有些疑惑起来。
“您觉得是喜事就是,干嘛那么不确定?”解琬如忍不住想白他一眼,不过之前还说这除夕要吃顿大餐,结果扭头又说赶在除夕前回来。
不过……解琬如觉得她应该是知道齐铁嘴出门是为了什么了。
昨天说起年夜饭,齐铁嘴说可能还有一个人一起,所以她估摸着齐铁嘴应该是去接那个人了。
“跟你之前提得那个人有关?是你后辈?”解琬如推测道。
齐铁嘴先是一愣,有些惊讶解琬如怎么会知道,而后眼睛余光又瞟到她微微捏着的像是兰花指的手,脸上多了几分不渝:“阿琬!别算了,你以后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我又不会不告诉你……”
“这玄门……能不入便不入……”齐铁嘴神色有些悲苦,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凄凉酸楚。
“我这可不是掐算,只是推测。”解琬如知道他误会了,只好解释清楚自己的推测,“你昨日不是还说除夕是三人一起吃饭吗。”
“我待在这四个月了,还不知道您那点交际圈?那位黑爷是定然不会来的,隔壁巷子的吴爷也要回乡下去过节,红爷就更不用说了。
除了这些人外,也就只能是你的亲戚会来,而你今天又说要出门一趟,所以我估计着你应该是去接个后辈一起回来过年。”
“阿琬果然是冰雪聪明。”看解琬如已经猜中大半,齐铁嘴也不继续藏着掖着了,说是前几天收到一封家书,是远在北边的亲戚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