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都说了,他们今儿帮着杀猪,每个人记十个工分,这些猪肠子,还会多分给他们些,这可得洗干净点。
“徐二,你们多用草木灰搓搓,可得洗干净了喽。”
曹朝阳往小溪边瞧了一眼,忍不住高声喊了一句。
家里也不缺什么肉了,他还就喜欢吃猪肠这一口。
“朝阳,你赶紧往盆里舀点热水端下来,我们手都快冻僵了。”
“得,这洗个猪肠子,还指使上我了。”
曹朝阳只能放下搪瓷缸子,往木盆里舀了些铁锅里的热水,端了下去。
让几人继续清洗着,他走到案板前,又仔细剔了些肉。
很快,工地上就到了下工的时候。
社员们也顾不得回去吃饭了,纷纷围了过来。
“队长,中午就把肉分了吧。”
“是啊,是啊,别摆在这馋我们了,不分肉我们中午饭都吃不下。”
曹兆坤拿着本子,扒拉开人群,走到了中间。
脸上带着笑容,他高声道:“中午就把肉分了?”
“分了!”
“分了!分了!”
社员们齐声高喊。
“好!那就把肉分了!”
曹兆坤一锤定音,“去一个人回队里,把没来的人,都喊过来。”
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满纸条的小布袋,他又用力挥了挥手,“去去去,别围在这,一家人出一个代表,过来抓阄排队。”
“宝亮,你过来给他们记着。”
“我可提前跟你们说好了,这肉从头到尾,挨着切,全看你们的运气,可别拿了肉后再埋怨!”
“成成!”
“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不是耍赖的人。”
社员们早就知道规矩,毕竟往年分肉也都是这样。
各家各户纷纷派出手气好的人,来曹兆坤这里抓起了阄。
很快,社员们或惊喜,或沮丧,纷纷拿着纸条,找到张宝亮登记。
半晌,队里的各家各户,全都登记好了,就连贾云芳都替张虎山家抓好了阄。
张宝亮拿着小本子,走到了曹朝阳身前。
也没说是谁,他直接喊道:“朝阳,一号割六斤肉!”
“得嘞。”
曹朝阳拿着宰牛刀,轻轻一划,一块肥瘦均匀的肉就下来了。
此时,徐二流子几人,也顾不得洗肠子了。
他们拿着秤,秤着割下来的肉。
这肉不够六斤,他们就再添点,六斤多了,就再割下来些。
社员们身前的空地上,此时已经铺好了很多空麻袋。
徐二流子拿起割好的肉,放到麻袋上,张宝亮又把一号的纸条,放到了肉下边。
“二号,七斤五两。”
“三号,三斤。”
“四号,一斤五两。”
张宝亮喊一声。
曹朝阳就割一块。
他也不知道肉是谁的,只能都尽量割的肥瘦均匀着些。
社员们也都不出声,只能焦急的看着。
之前他们大队,分肉不是这样分,都是各自排队。
自从几年前,出了一次因为分肉,差点闹出人命的事后,他们大队就变成了这样的规矩。
抓阄分肉慢是慢了些,不过社员们都服气,拿着分好的肉,也不会埋怨,因此以后每年便一直这样分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