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没想到,借个碗都这么难。
一条街上十多户人家,无一例外全都不认识他,只当他是外来流民。
无名之辈,插翅难飞。
明明天赋傍身,却仍举步维艰,所谓“无米之炊”,此刻略显讽刺。
“咕咕咕——”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他已饿得头昏眼花,此时务必进山摘果充饥,否则真要交代在这儿。”
沿着山路,楚禾发现一间茅屋。
屋顶是一层暗黄色的茅草,藤蔓与青苔爬满墙面,空地处摆着一个木衣架,上面挂有几件紫色亵衣,在一簇绿意中尤为显眼。
过去几日,他也曾路过此地,不过那会儿没有活人的痕迹,类似一所荒废已久的鬼屋。
他顾不上多想,上前敲门。
“咚咚咚——”
“吱——”
门没上锁,一碰就开。
屋内阴暗潮湿,霉味弥漫,清明前后春雨不断,因此茅屋极易泡水。
“有人吗?我想借个碗。”
楚禾踏前一步,却感觉脚下软乎乎的,仿佛踩入棉花丛一般。
定睛一看。
地上居然躺着一位少妇?
她面色惨白,娇躯打颤,蜷缩成一团,被踩了一脚都没力喊疼。
见势不妙,楚禾当即托起她的身子,感受其鼻息,检查有无大碍。
轻,比纸还轻。
他几乎没有用力,就将少妇轻易抬起,想必她已多日没有进食,呼吸极其微弱,若非他偶然经过此地,少妇极可能活不过今晚。
时间紧迫,他将少妇轻放在床,大步流星地朝灶台奔去。
劈柴、生火、做饭、烧水……
两刻钟后。
饭香四溢,盖过满屋子的霉味。
看着一粒粒饱满圆润的白饭,楚禾咽了咽口水,恨不得大快朵颐。
可有人比他更需要这碗米饭。
他掺入热水,做成一碗米稀,比粥水的黏稠度还低,长期受饥的人不能立马吃饭,其肠胃无法消化,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才能适应。
“姑娘,再坚持一下。”
楚禾扶起她的脑袋,将汤匙中的稀饭吹凉之后,方才送入其口。
怎料,闻见饭香的少妇,猛然间挣扎起来,疯狂抢夺他手上的饭碗,似乎想要一饮而尽。
然而,若是被她一口气全部吞下,极有可能闹出生命危险!
对此,楚禾似乎早有预料,动作极其迅捷,一个跨步上马的姿势,骑在她的肚脐眼上,又用一对膝盖抵住双手,令其无法动弹,束手就擒。
他极其清楚,作为人类三大欲望之一,食欲是最令人发指的存在。
人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压根不是人,而是畜生!
之所以一清二楚,是因为他亲身经历过,饿疯的感觉。
刚穿越那会儿,他吃过剩饭剩菜,吃过杂草树皮,吃过毛发棉花。
最后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
他甚至想吃人!
但好在,他忍住了。
正所谓,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挺过那段最难熬的时光之后,接下来的路,应当是一马平川。
“再……再也不要挨饿了。”
一时间,楚禾百感交集,对少妇的怜惜之情愈发浓烈,感同身受的滋味令他慷慨激昂,此时此刻,没人比他更懂少妇的痛苦。
当下救她。
无异于救自己。
“我来喂你。”
不顾少妇的反抗,楚禾吸入一口热粥,霸道地吻上一张樱桃小嘴。
“啵——”
一行文字弹出。
【松土小成,点数+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