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宗延黎要如此,但是还是认真应下了,转头回去就找了公孙璞提及此事。
“将军让我拿主意?”公孙璞听着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笑了,眸中露出了了然之色,当下便道:“多谢大哥跑一趟,我明白了。”
龙飞光看了他一眼,愈发搞不懂这些谋士们的心思了,转身离开了。
入夜之时,公孙璞热情邀约詹皓月月下对弈。
詹皓月欣然赴约,看着面前这熟悉的棋盘,端看坐在旁边的公孙璞,满眼皆是感叹说道:“你我已有十年未摆棋了吧?”
公孙璞略微一笑:“十一年。”
“哈哈哈!”詹皓月又是一笑,走上前入座再一看这棋盘上的棋局竟是当年他们二人未曾下完的棋局。
“你竟还记得……”詹皓月看着这熟悉的棋局,低头笑了笑。
当年的公孙璞一身病态,与詹皓月的相遇也是意外,他游历陇川求医于茶馆之中与人对弈。
也就是在那时遇到了同样年岁的詹皓月,那时的詹皓月有着满腔豪情,出口成章自负又傲气,对弈之中未逢敌手,直到遇到了公孙璞。
二人以棋会友,相交相识更相惜。
如今再见这棋局,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啊。
“这多年来,你这下棋的路数倒是一点未变。”二人相对而坐,一边下棋一边忆起往昔,倒是相谈甚欢。
“后来收到你的来信,说是跟随白鹰军四下游走,我还为你惋惜。”詹皓月看向公孙璞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入一国辅一君。”
“你不也还孤身一人吗?”公孙璞莞尔一笑,关于白鹰军和龙飞光的事情,公孙璞早在书信来往之中就跟詹皓月提及了许多。
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互通书信日渐减少,公孙璞跟随白鹰军之后居无定所很难收到书信了。
而詹皓月也游历各国去了,或许一年才能收到了一次书信。
詹皓月其实真的没想到,公孙璞竟会成为宗延黎的谋臣,虽然这几年来关于宗延黎的事迹传扬的人尽皆知,但是他却并不看好当下婺国情势。
这也是为什么,詹氏虽然就在婺国,却始终拒绝入仕为官。
“若是当初我也未必会请你来此。”公孙璞笑了笑看向詹氏说道:“我知你不喜婺国皇室,如今老皇帝已至迟暮,太子尚且年幼,正是需要辅君之时。”
“除了婺国,你觉得其他几国是你的选择吗?”公孙璞认真看向詹皓月道。
“……”詹皓月沉默了,抬手落子不说话。
“你我虽是好友,这等决策之上我不想替你做决定。”公孙璞笑着摇头,没有再继续多说,而是垂眸说道:“近来倒是有件事让我很担心。”
“何事?”詹皓月抬眸询问道。
“我军大败庆军,生擒了庆国主帅袁横,我家将军对此人的处理拿捏不定,甚是忧愁。”公孙璞将话题引到此事上,换了种方式,跟詹皓月聊起了这次庆国败军的原因。
詹皓月虽是早有耳闻,却没公孙璞这说来知道的清楚。
听完之后詹皓月顿时一笑说道:“若我是你,定会让你们将军把人放了,还能博一美名。”
公孙璞略显诧异扬眉:“放了?无咎,那可是庆国第一主帅啊。”
他们能将袁横生擒可费了不小的力气,就连董昊强都为此身负重伤了。
“庆国都快灭了,主将又如何呢?”詹皓月嗤笑一声,端正姿态说道:“如今袁横在庆国当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庆帝已对其毫无信任,即便是仅存一丝信任,再得知袁横被擒,又被相安无事的放归。”
“你觉得庆帝还敢用他吗?”詹皓月笑着说道:“以我所见,庆帝更想杀了他。”
“想要庆国百姓臣服,征入一国,便不能留有恶名。”詹皓月想的清楚无比。
不仅要放归袁横,还要放归伍立人。
迷惑卓康顺在前,令其错信小人亲斩忠臣良将,然后放归伍立人将其小人之心公之于众,还袁横一个清白,也借此将庆帝推向风尖浪口。
庆国之失,国君之责,如此昏庸无道痛杀忠臣良将的帝王根本不配为君,婺国此来是救民于水火,还忠义之士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