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黎摇了摇头,眸色坚定而冷冽:“卓康顺已造势如此,袁横如今已成庆国罪人,若要定军安民,袁横必死无疑。”
“将军告知了袁横此事,袁横还会傻傻的回庆国?”裴良对宗延黎此举很是不解。
“他无处可去。”
“……”
老将之悲,他不得不回去,哪怕明知这是一条死路他也会回去,因为他有家有儿,即便是深知此去定会应了宗延黎之阳谋,袁横也要去,他或许心中对君王已经大失所望。
可庆国终究是他的家国啊!
即便如此袁横也想做最后的努力,又或者想要为自己的子孙求一条生路。
所以在得知袁横从囚牢之中出来之后,坐上了车马回庆国去的时候,宗延黎一点都没意外。
看似身处正义的她,实则却是万分残忍。
公孙璞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当下为赞颂宗延黎如此大义之举,怜悯之心大为赞颂,一踩一捧将天下民心为之调动,宗延黎这位婺国主帅颇得美名。
前有对敌晋国,三军退让为晋国老将灵柩开路相护。
后又有今日这生擒庆国老将,却又如此大义送归。
如此忠义两全之辈,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啊!
“你这位主将,了不得。”詹皓月知道了此事之后,亦是忍不住心下赞叹,对宗延黎此人似乎又有了几分认知。
“还是你有此妙计在前啊。”公孙璞哈哈一笑说道。
袁横回了庆国之后发现,事情果然如宗延黎所言一般无二,庆帝对袁横能如此安然无恙回来没有半分高兴,在群臣怒而斥责之下,袁横风风光光的从婺国敌军回来,却至庆国锒铛入狱。
袁横不是一无是处的主帅,他亦有亲信部卒。
此后开始部署,又或者说是自救。
可到了这等局面卓康顺已然对袁横毫无信任,最后袁横只能退而求次,国他护不住了,只求保家。
端午过后,在巨大的舆论之下,卓康顺罗列袁横之罪状整整十二条。
以阵前叛逃之重则,行军刑,斩其首,振军心。
那一日电闪雷鸣乌云密布。
宗延黎站在营前抬头观天,看到了那倾盆大雨如注灌入了庆国方向,那乌云之中的闪电像是在宣泄,在尖啸嘶吼,万千风雨之中,她只落下了一声叹息。
“大势已定,放伍立人归庆吧。”她觉得自己像是残忍的刽子手。
“谋而定夺,枭雄也。”
“无咎深感钦佩。”
詹皓月正衣冠,走上前一步,对着宗延黎行下士之礼,恭声拜道:“在下愿追随将军左右,为君所谋,为君所策。”
宗延黎回身看向他,弯腰伸手将其扶起道:“能得先生相助,当是如虎添翼,天下大局尽归吾手!”
袁横之死如此声势浩大,伍立人在此刻归庆,等同于是在那热油之中滴落的一滴水,瞬间便叫整个庆国炸开了锅。
宗延黎这一次可不是车马相送的,她以极刑威逼,逼着伍立人手戴镣铐三步一跪,从婺国跪着走回庆国,一跪一拜诉其恶谋,是他小人之心陷害忠良,是他贪生怕死污蔑将帅。
也是他谋策不当,贪图荣华名利进献谗言。
那三步一跪诉恶谋的伍立人,亲口所诉出来的真相宛若尖锐的刀刃,一刀一刀割在了庆国国君身上。
“昏君误国,宁听小人谗言,不信忠臣良将!”
“国君无道,百姓之难!”
宗延黎三度造势,终于整军攻入庆国,扬威立誓救民于水火。
受刑之人并非袁横一人,还有当初袁横帐下部卒,要么在婺国战死,凡是归庆的无一例外几乎全部被羁押斩首。
如今庆国已无领军主帅,只有氏族子弟临危受命。
那前来领军之人名叫钟建勋,若说此人来历与宗延黎倒是有些瓜葛,当初与庆国出战固守圆石关之时,宗延黎斗将斩了庆国一小将钟鸣,夺其宝驹宝剑,钟鸣便是这钟建勋的侄儿,如今这宝驹还在宗延黎座下呢!
钟建勋自知打不过宗延黎,故而在宗延黎派人关门叫阵之时,缩在关内根本不应半句。
宗延黎不得已只能强攻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