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祥云粮铺的粮赠予将军做军饷了!”
“那我福生粮铺的粮也赠予将军了!”
随着那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原本不打算开口的一些粮商都有些窘迫了,有些是损失的粮食太多了,有些是等着这批粮回血,还有些是本就资金周转困难等等。
那些率先开口的要么是家大业大不缺这点,要么是也想趁此机会卖个人情,这可是宗延黎啊!
还有些则是本就损失很少,干脆顺水推舟给出去了。
宗延黎怎么会当场就收下呢?
自是要说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表示他们就算是再艰难也不能拿百姓的东西。
奈何那些‘百姓’实在是过于热情,宗延黎见推却不得,最后无奈应下甚至请来了丰常的县官做个见证,要将那些人的名字和粮铺都记下来,很是感动的说道:“我宗延黎会记住诸位的赠粮之恩。”
宗延黎这等话语说出,原本那些个不太愿意给粮的,这下也是暗暗咬牙决定把粮给出去了。
就权当这粮从未被找回来算了!
最后宗延黎又是说了一番慷慨呈辞,然后就拉着那些粮草走了,城中百姓还在唏嘘宗延将军真是和善,有这等为国为民的好将军在外御敌真是我等幸事芸芸之类的话语。
县官根本不敢吭声,将那些被黑布罩着的‘山匪’收入大牢。
然后又是半夜。
这回好了,直接登门而来的就是赫赫有名的宗延将军,县官那穿着黑色军甲,戴着青铜鬼面站在自己床前的宗延黎,突然有种这是不是阎王爷索命来了的惶恐惊惧。
“放人。”好在宗延黎开口了,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却叫县官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当天夜里宗延黎就去大牢里把被关起来的符嘉石等一众人捞出来了,而后让县官明日点几个死囚戴上头套拉出去斩了,以平民心。
县官自是连连应是,又在符嘉石等众的威胁之下保证一定守口如瓶,然后就看到那些个‘山匪’穿上军甲,摇身一变成了宗延将军帐下兵将,第二日大摇大摆,在全城百姓的欢送之下离开了。
那站在前头的县官,望着那浩浩荡荡离去的军队,一时之间都有些恍惚了……
宗延黎离开了丰常之后,便让符嘉石去把那另外藏着的粮草寻来了。
军中大营前,赛雅和都哲看着那满载而归的宗延黎简直惊呆了,这可都是米麦粮食啊!
半点不作假的,赛雅凑上前去看了看,再转脸看向宗延黎满眼都是佩服,实在是难以想象宗延黎是如何做到的,那闻讯前来的掌簿看着眼前这一车车的粮食手都在发抖。
齐文耀连忙去询问宗延黎这些粮草的来历,听完宗延黎言说竟是商户所赠更是不可置信。
那些个粮商最是一毛不拔,便是皇令之下征粮救灾,都只拿出点杂粮粗粮,什么时候竟会如此大方了?
宗延黎三言两语言说这是她领军为粮商们从山匪手中抢回来的,又很是赞叹说道:“我特意留了名册,这些粮商都是一心为了大乾的好商人,我这便上奏太后娘娘。”
“将这名册一并送上,请太后娘娘立匾褒奖!”
“……”
送这么多粮食来,你就送人家一个匾呗?
这可真是……
齐文耀万分怪异的看着宗延黎,突然觉得若是宗延将军不打仗的话,说不定还能行商。
宗延黎端着茶盏一笑,她送去的可不仅仅是一块匾,而是商人最重的名望,得御赐匾额那是何等殊荣啊?
粮草入帐,充盈了军中,宗延黎也算是放下了心来,而后便是等桑才杰的消息,那庙宇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宗延黎也不着急,眼看着这仗一时半会是打不完的,说不定那庙宇还能带来长久的暗渠支援?
八月到来,那居于凉城之中的北军终于有了几分动向。
彭海和汪义等人轮着班出外巡逻,在今日给宗延黎带回来了些许消息。
“若是没猜错,北军这段时日定也是在等粮草军饷来援。”军帐之中,宗延黎与汪义等人坐在一处,根据最近敌军异动给出猜测。
“晋国之中恐怕难以给足粮草,北军粮草来援当是北国,所以等候了如此久的时间。”宗延黎铺开舆图,略微看了看凉城周围的地势,以及凉城旁边的关隘和其他城池。
“我军如今得了攻城战车,这凉城也并非拿不下。”宗延黎眉梢微松,既没了粮草之危,又得了攻城弩车,正好拿凉城试试手。
当下宗延黎便唤了众人入帐中议事,连乌桓的赛雅公主和都哲都一并叫来了。
宗延黎看着二人说道:“如今你我既是同盟,这攻城战事你们理当参与。”
赛雅公主和都哲二人大为感动,连忙应下站在末端侧方听命。
宗延黎对战局展开部署,俨然一副准备强攻之态,兵力几乎全力出动直攻凉城大门,就连乌桓也在大军之中,此番攻战俨然是准备强夺而下,甚至都不考虑胜算吗?
“宗延黎此番强攻,意在试试自己的攻城弩车?”从帐中出来之后,都哲便有些疑惑看向赛雅道。
“当是此意。”赛雅略微点头道:“我听说过当初庆国那攻城战车的威力,没想到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大乾便造出来了。”
“有了战车相助,攻城当是事半功倍。”都哲眉眼微松,对大乾这攻城战车真是有些眼热。
赛雅也是笑了笑,与都哲相携回了帐中,丝毫没注意身侧跟随的谬莫氏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完整。
当天夜里宗延黎未曾卸甲端坐帐中闭目养神,直到听到闻年悄声来报上钩了,她这才睁开眼让人去请来了都哲和赛雅公主夜谈,竟是另有谋算,并且再三叮嘱二人不可泄露军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