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黎展露笑颜:“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后针对此事又分析了一通,决定等于景辉打听清楚了,再行决定。
众人散去之后,宗延黎抬手揉了揉略显酸胀的脑袋,抬眼就看到闻年握着药瓶等候在外。
宗延黎略微缓了口气,示意闻年随她入帐去,待回了帐中命高飞林在外守着,她坐在榻上,扯松了几分衣带将衣领往后拉下,弯腰低头露出了后颈道:“替我上药吧。”
闻年愣了一下走上前,见宗延黎后颈延至后背肩胛骨位置起了一大片的红疹,微微皱眉拿着布帛打了水帮着宗延黎擦拭干净,这才伸手为其涂抹药膏。
“你说这北军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宗延黎满脑子都在想着下一步的行动,对闻年那小心翼翼涂抹药膏之举没有任何触动。
“许是故意为之。”闻年压下心间悸动,轻柔的为宗延黎上药,刚有那几分旖旎的念头,被宗延黎这问话打个岔,他的思绪也散去了。
“你也有此感觉?”宗延黎微微直起身来,闻年指腹压着她的后背,连忙缩了回来。
宗延黎似有所感,扭头询问道:“好了?”
闻年含糊应着,匆匆盖上了药膏的盖子,看着宗延黎利落穿好衣服的样子,轻声说道:“天气炎热,将军卸甲若有不便之处唤我来。”
宗延黎点了点头,束紧腰带站起身来道:“此间无事,你且回去吧。”
闻年懂事的放下药膏,言说明日再来为将军上药,然后就躬身退下了。
宗延黎重新坐去了桌案边,看着地图勾画了好一会儿,像是还没思量出一个好计策。
次日一早于景辉就让人去查探越岐和新章两城,考虑道句曲河后方的并州也危险,故而于景辉又让人多跑了两个地方,这可关乎他们晋国的本事,既是第一次得了军令,自然是想完成的漂亮。
断不能被其他人比了下去,真当他是无用之人了。
于景辉如此兢兢业业,或许自己都没发现,这样激昂之情多少年都没有过了。
早前面对翼天干也不过是糊弄两下罢了,而今却生出了要拔尖冒头之心啊!
“将军!巡卫在句曲河上游发现了许多沉入河底的沙石!似是敌军所为!”就在这等候的两天时间里,房昊苍匆匆而来,对着宗延黎俯身道。
“果真?”宗延黎连忙放下了手中军务,站起身来道:“走,去瞧瞧。”
宗延黎穿戴好军甲,跟着房昊苍出营一路朝着句曲河上游而去,果真得见了那守在河岸边的巡卫,正有人潜入河水之中,用绳索钩子拉上来了两三袋沉入河底的沙石。
那麻袋之中装着许多沙石,分明就是故意沉下去的。
宗延黎上前检查了一下,又问那下水的兵卒:“下面还有多少沙石?”
“回大将军话,已堆积了有数十袋了,还有许多石头。”那兵卒抹了把脸说道。
“果真是要行阻断我军水源之意。”宗延黎暗暗呢喃,想了想之后对着房昊苍说道:“将这些沙石重新丢下去,清理去我等来过的痕迹,莫要让敌军察觉。”
“将军是要……”房昊苍扭头看向宗延黎。
宗延黎笑了笑:“我自有对策。”
之后的两天宗延黎派了暗探在暗中盯着,却不再让巡卫前去,故意露出破绽,叫敌军以为他们疏忽于此处。
敌军果真上钩,开始日以继夜的往句曲河上游堆积沙石。
于景辉回来那日,宗延黎正准备带兵去句曲河上游埋伏,眼看着敌军上钩的差不多了,观水流之势敌军也该到了一鼓作气的时候。
“蒙奇你带着人去越岐守城。”宗延黎在经过细致的分析之后,觉得敌军若是要攻晋,越岐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从城墙高度和地势来看都是最好进攻的位置。
“沙将军带人去截断粮道。”宗延黎继续安排说道。
“龙将军从并州绕至敌军后方。”
“白修筠你率领鬼营众部埋伏于越岐城外,随时应援。”
宗延黎将所有的兵力动用,一兵一卒都调动,看似将兵力分散,却又在分散的同时中间安插一个可以活动的枢纽,无论是粮道也好,又或者是守城也罢,左右都可来援。
如此完美形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形,将敌军所有活动范围囊括其中。
无论敌军攻向哪一边都不会得手。
这一次的宗延黎没有亲率部卒,而是选择留守营地。
“将军转性了?”众人在听完宗延黎的安排之后都大为诧异,以往出战宗延黎都是那身先士卒之表率,如今竟是选择留守营中。
“不对劲……”裴良和公孙璞等人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各自领兵下去吧。”宗延黎已是发号施令了,众人再无他言纷纷接令下去准备了。
军帐之中,宗延黎难得有几分闲情拿出了自己的狼阙长刀,正在细细擦拭着。
抬眼得见公孙璞到来,擦拭刀身的手略微一顿笑道:“先生怎么来了?”
公孙璞目光落在宗延黎手中长刀上,微微俯身见礼之后才落座道:“璞听说敌军阻了句曲河,欲要断我军水源?”
宗延黎扬眉点头:“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