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站在一旁冷冷看着,心中虽然悲戚,却也有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便悄悄在芭蕉树下咒起一阵阴风,朝那众人刮去。顿时院子里尘土飞扬,帘卷纱缠。那高台上的夫人们纷纷掩面轻呼,丫鬟则是连忙过来扯住帘子。
李锦正欲起身,耳听得呼呼风声中夹杂着丝丝幽鸣:“李锦,李锦,尔时杀我命,今日该还清!”那声音如病如呓却又清晰入耳,不仅李锦听到了,一众夫人丫鬟也都听到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芭蕉树下的阴影里飘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阴风一起又将其往前吹动几尺。那鬼面色幽蓝,眼如暗烛。吓得众人纷纷惊呼逃逸,顿时乱作一团。
唯有那李锦心头抽了两抽,认出来这竟是已故少主,身上抖了一下就瘫在地上了。李若看他这模样还觉不解气,又头下脚上的倒悬身子,将一张蓝汪汪的鬼脸凑到李锦眼前,说到:“你那日骑马的本事不错呀,害我落入妖魔之手受尽折磨而死。你可知道我都受了哪些酷刑?”
李锦紧闭口眼,两个鼻孔粗粗的出气。
“你可知道地狱里是什么样子?你也来跟我一起受苦好不好?”
李若瞧见他一张大脸早已涨成了猪肝色,莫名的感到一阵畅快。他把指甲变得长长的,好似一把尖刀在李锦的脖子上轻轻划过。李锦就抖得像个筛子一般,口中大喊:“不是我,不是我,我也只是听国师的!”他每把手往下按一点,李锦就一阵哆嗦。想想他当初扬起马蹄时的威风样,还有方才还一本正经的样子,再看看现在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样子,让李若既觉得厌恶又夹杂着莫名的兴奋,忍不住伸手去拨青匀剑。
正在这时,两道黄符破空而来。
电光一闪之间,李若提起李锦的脖子一个翻身,黄符击在了李锦身上,这倒霉鬼口吐鲜血昏死了过去。紧跟着门外传来花山寂长的呵斥:“何方妖物胆敢再次作祟!”
李若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连忙弃了李锦,双手一背,退身到芭蕉树下的阴影里。
那边话音还未落,花山寂长那老头就已经破门而入了。
李若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此刻已然逃不出去了。他憋着一口怨气心想,今日倒要和你这老头辨个清楚,否则死不瞑目。于是率先开口:“花山国师,看来上一次狼咬之伤已经痊愈了呀。”
花山寂长心中一惊:“又是你,为何几次三番与我纠缠?”国师阴沉沉的问道。
李若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明白,这老头是把他认作寒墨了。原来这国师也有些忌惮寒墨。李若却不愿与他多说:“我回自己家,怎么是与你纠缠呢?”说罢从阴影里现出身来。
花山寂长更是吃了一惊:“居然是你?哼哼,好的很,好的很”
李若尚不明白国师这几句的意思,只愤恨的说到:“当日,是你要除我性命。今日特意前来讨个说法,你可敢当我父亲的面与我对质?”
花山寂长冷冷笑道:“今日相府有妖魔作祟,宰相与百官都由是我弟子守卫在正厅。这里由本国师降魔!”
李若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老匹夫,我与你无冤无仇,更未曾开罪过你师妹。为何要处处设计害我!”
花山寂长大气凛然道:“你命中有异象,非凡人可居,不将你趁早除掉,日后必成大患。你看今日不是已然成谶”
李若眼中喷火,心中焦灼,脱口而出:“无耻,你就是为了你师妹肚中的孽种!”
“哼,当日未能取你性命已是罪过,今日你就乖乖受死吧!”说罢花山寂长口中念咒,双手扬起,袍袖中的黄符如箭一般激射而出。
李若从未与人对战过,情急之下,握着青匀剑左突右闪。虽然那黄符撞在剑上化成一缕缕青烟,但李若挡不住几下便被击中几枚,所中之处仿佛火烧一般灼痛。
花山寂长又甩一甩手臂,黄符越来越快。李若中招越来越多,勉力支撑之中青匀剑脱手而出,在空中旋个剑花阻挡花山寂长的攻势。原来这剑是看李若撑不过了便自己迎头而上。
李若此时方才见识到青匀剑的灵性,又恨又恼,鼓起精神来愤力要与那国师一战。好一个褚云国当朝国师,只见他转个身又从腰间摸出两张细长的符咒,那符咒见风就长,像两条长蛇一般将李若包围在中间。眼见花山寂长催动咒语将长符缩紧,越围越密。李若连忙收剑回来,使个御剑诀跳上剑去便想要逃。方才那些黄符立刻从四面袭来。青匀剑带着他左右躲闪,可无奈符咒越来越多。才挥袖甩开了面前的,又有数十个符咒击中背心,李若胸前一热一口鲜血喷出,连人带剑坠入了长符之中。
那花山寂长反手一指,喝了一声“收”。李若和青匀剑就被长符层层裹住,动弹不得。花山寂长又跳上屋顶,环顾四周示见异常,又朝四个方位各插出一杆三角小旗,施了咒,这才跃下地来。
李若身上火烧一般的疼痛难忍,倒在地上像个长了脑袋的茧蛹一样痛苦扭动。
花山寂长走至他身旁嘿嘿一笑,说到:“好小子,没成想你居然已入魔道。如今我把你这副嘴脸送到宰相面前,看看相爷会如何处置你,也好叫你瞑目而死!”
李若一听此话脑中想起的竟是几句脏话,他张嘴想骂却发现双唇想粘在了一起只能呜呜发声。气急中愤愤乱鸣也是没用。任由花山寂长施了个咒将他绑在芭蕉树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