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李璘与高适、王思礼面无表情回到了城头。
叛军仍在迅速搭建着便道。
皇甫劲松迎上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殿下,可有什么良策?”
李璘抬眼一瞧,几乎一大半中层将领都竖起耳朵,想听自己接下来说什么。
他咳了咳嗓子,道:“抓紧修补军械,该休息的休息,该吃东西的吃东西,去吧。”
“都愣着干什么?”王思礼喊了一嗓子。
李璘明白众将在等什么,在等他的妙策。
“大家放心吧,时候未到。”他淡淡说道。
“十八郎,你也带着李俶去休息。”
“十六郎,我们想现在就回长安。”李琩看了眼城外的叛军,吞了吞口水,“我反正睡不着。”
他担心半夜贼军就攻上来,跑都来不及。
“不急,一晚上没事。夜路不安全,明天天亮,我找人送你。”
李璘淡定进行了挽留,不容置疑。
“就是,多待一日。寿王怎么如此畏惧贼军?”王思礼跟着劝说。
高适也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正色道:“寿王与永王兄友弟恭,想必是愿多陪陪永王的。”
“这.....这”李琩顿觉说不出话来,声若蚊轻哼,“某依各位所言便是。”
李琩同意了,李俶作为晚辈,也不好多说什么,显然也只能留下来了。
李璘偷偷笑了一瞬,很是感动地抓住李琩的手,“十八郎,多谢。”
李琩有些郁闷,这有什么可感谢的,多陪一晚又帮不了李璘什么,他实在不清楚李璘非要留他一晚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是十六郎想到了什么奇策,想让自己好好欣赏?
想到此,李琩突然有些期待。
“去吧,早点休息。”李璘对着李琩说了一句,就转头和王思礼、高适齐齐走至城头,默默观察着叛军的行动。
两刻钟过后,城头上近乎万籁俱寂,倒是虫子叫的十分欢享。
负责警戒的士兵来回走动,照亮用的柴火烧的正旺,城下的叛军忙的热火朝天。
“真要用那个办法吗?”高适低声道。
“兵行险棋,这种局面,别无他法。”李璘轻轻答道。
夜色缓缓流逝,不知不觉中再有两刻钟就迎来天明。
李璘与高适各自睡去了,王思礼留在城头和斥候兵盯着叛军。
好像一切都很平静。
李琩与李俶很是睡不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十八叔,你刚才说十六叔肯定有什么奇策,怎么这时辰了,还没见动静?”
“急什么,肯定会有。不然留我们一夜做甚?”
“那好吧,侄儿明白了。”
俩人声音渐弱的时候,城头上静静倚着的王思礼动了。
他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军营一处区域,那里有一队河西老兵,昔日皆为他麾下。
未几,那队老兵在王思礼的带领下,怀着一身肃杀之气出了营门。
又分为四伙,两伙分头进了李璘与高适的营帐。
另一伙直奔李琩而来。
李琩耳力很敏锐,恰好了外面传来了窸窸碎碎的脚步声。
“好像有人来了。”他提醒了李俶一声。
“一定是十六叔要做大事了,居然不叫我们!”李俶一个鲤鱼打挺,掀起帘子准备看个究竟。
帘子刚掀起,迎面碰见一名凶神恶煞的军士恰好往营帐里走。
接着,又鱼贯而入九名军士,人人披甲带刀。
“你们要干什么?”李俶一惊,觉得事情不对劲。
“废话少说。”为首的伙长冷冷道:“二位,跟我们走吧。”
“你们——”李琩正要大喊,一把泛着寒光的横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再叫?”伙长面无表情看着李琩。
“有话好好说。”李琩乖乖起身,任凭被士兵押着出了营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