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夜晚郎东刚到家,就匆匆将打印机搬到桌上,插上电,简单按了几下。照片很快被打了出来,是郎东偷拍小昕的样子。郎东认真挑选了一张,其余的全部收到了抽屉里。躺在床上,郎东一直盯着照片看,回想晚上与小昕一起跳舞的瞬间,又忍不住笑起来。直到困意袭来,郎东才将照片放在枕头下面......
(公司会议室)“小郎,这两个本子都挺不错的,听了大家的意见,说说你的看法。”
郎东很笃定,“虽然大家都建议我选A本,但我选B本,原因很简单,这里面的警察角色是我之前从来没有演过的,而且这是部电影。”红姐鼓起掌来。
“好,有勇气。我来说一下我的想法。一个有读者基础的男一电视剧和一部小成本男二电影。我相信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第一个,但我支持小郎。去年一整年,小郎拍摄的全部是电视剧,预计未来三年内会播出。可以说,小郎在大众心里留下印象,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他现在缺少的是一部能代表自己能力的作品。如果这次拍摄的好,小郎就打开了电影市场的大门,有助于我们挑选接下来的工作。还是老规矩,郎东一人两票,其余人一人一票,举手表决。”......
(会议结束)郎东走到红姐面前,向红姐鞠了一躬。“感谢红姐,尊重我的选择。”
“这有什么?艺人我见的多了,向你这样以演员自称,有想法的人,我可不多见。剧本回去好好看,多花些心思,红姐还想靠你,在经纪人的圈子里更上一层呢!”
“放心,红姐。这个想法交给我。”
“小郎,你助理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是想到了一个人,是个女生,但不是公司的人。”
“你的要求可不低,能被你选中,那女生能力肯定很强吧?公司前几天刚刚签约一个偶像团体,也没办法给你分个人过去。你这几天就让她到公司来实习。如果合适,就可以直接正式入职。”
“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本打算她这阵子忙完了再说。这样我回去先给您一份她的资料。”
“好,但这事你也要抓紧办。如果谈得好,后天就可以进组拍摄了。我最近会出差一趟,没办法帮你分担了。”
“行程安排和账号管理,原本都是我自己的事,总麻烦您,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您就安心出差,我的事我自己解决就好。”
(回家路上)郎东坐在车里,手里翻着剧本却怎么也看不进去。郎东不知道应该怎样跟小昕说助理的事,怎样说才能不让小昕拒绝,欣然接受。一路坐到家门口,郎东也没有想到解决之策。
(卧室)郎东坐在电脑前,正在制作小昕的个人资料。可是对小昕的了解实在是太少,甚至连小昕的年龄都不知道。索性就只是简单地写了姓名、性别、工作经验(有一部分是郎东依据助理职业所需的能力编写的),最后附上一张小昕的图片(晚会偷拍)。将做好的资料发给了红姐。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郎东进组拍摄,虽然在横店拍摄,离家不远,但拍摄进度很紧,导致郎东每隔几天才能回一趟家。小昕的时间几乎被工作占得满满的,为了这个月能凑够八千块钱,没日没夜地工作。
小昕做好郎东的晚饭,翻开手机的日历,二月二十七号。小昕回到房间,细数这段时间赚的钱数。“4126元,里面的80元不能动,要留下来买菜。”这些已经是小昕能赚到的最多的钱了。小昕不知道还要怎样做才能把钱凑齐。一想到林柱会来抓自己回家,小昕就忍不住地发起抖来。小昕拿起手机,拨到郎东的电话号码上,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徘徊,一闭眼按下了通话。滴——滴——
“阿昕,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我——我现在打电话不打扰你工作吧!
“我在回家的路上,有什么事你说,我听着呢!”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有——有急用。”
郎东从座位上立起身,“是出什么事了吗?你在哪呢?”
“不是,我没事,算了,我先挂了。”小昕总觉得自己欠郎东的太多太多了,实在没有办法再开口向郎东借钱。
郎东松了口气,(心想)小昕应该是有难言之隐,“我给你六千够吗?”
“够、够!借给我四千就行。”
“你要现金还是转账给你?”
“转账就行,我把账号发给你,阿郎——谢谢了。”郎东听见小昕这样说,心里有些难受。嗯的一声,就把电话挂掉了。小昕连忙发送短信,匆匆拿着数好的钱,赶去小区外面的银行。
郎东回到家时,小昕还没有回来,但饭菜已经做好了。郎东早已把回家的愉悦抛到脑后,静静坐在沙发上,心里始终放不下小昕。其实自己很想询问小昕借钱的原因,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这时,小昕走进来将手里的现金放到茶几上,“我借了你四千,这是剩余的两千,还有借条。你放心,我会尽早还的。”小昕将借条放在现金上。此时的郎东特别想问出自己心中所有的疑惑,可话到嘴边变成了——“好,我知道了。”
两人虽说一起吃了晚饭,却各怀心事。洗完碗筷后,小昕就离开了郎东家。小昕没有回房间,而是打算去横店再碰碰运气,找几个夜戏拍拍,希望能早一点还清欠郎东的钱。
(卧室)郎东坐在床上,看着小昕的照片,微微蹙起眉毛......
上午一起床,郎东就快步走到客厅,餐桌上依旧准备好了早餐。本来小昕做的任何食物,郎东都很爱吃,可这会儿,却食之无味。听小昕说,她找了份附近超市的工作,郎东打算去找找看。郎东转了附近的三家超市,都没有看到小昕的身影,心情有些失落。坐上车,赶去拍摄现场。在车上,郎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阿昕,平日里基本没什么花销,有时连一顿饭钱都不舍得花,更没有任何奢侈的习惯,家人又都在农村,每月也汇不了多少钱,怎么会弄成还要借钱的地步?”......
第二天傍晚,(拍摄现场)小昕的拍摄结束了,看到自己手机显示未接,按开一看是朗东,连忙拨了回去。“喂,阿郎!”
“阿昕,我今天拍摄结束的早,你在哪家超市?我顺路接你一起回家。”小昕慌了神。
“不用、不用,——家里没有菜了,我要去市场买点。”
“那我在市场门口等你。”
“不要,你——你去市场容易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我自己去就行。”
“那这样吧!我定个外卖,在家等你。”
“行,我一会儿交了班就回去。”郎东挂掉电话,走进厨房,拿出一瓶红酒,独自喝了一杯。其实郎东早上就回到家了,在打电话之前,郎东一直上楼下楼,敲了很多次小昕的门,都没有回应。这让他怀疑小昕是在骗自己,没有去超市上班。电话打完后,郎东更加确定了,小昕根本不会撒谎,尽管小昕在极力掩饰,但言语间的慌乱还是被郎东听得一清二楚。
小昕一路跑着回来,站在电梯上不停地调整自己的呼吸,想装作和平时一样的样子。走到郎东家门口,门是半开的,能听见里面的脚步声。郎东见小昕走进来,“先洗手,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小昕洗完手后,走到餐桌旁,郎东正在给自己倒酒。“阿郎,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还吃西餐,喝酒。”小昕边说边坐了下来。
“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二月的最后一天呗!”小昕看郎东心情不是太好。
“还记得,元宵节那天,我是怎么叫它的吗?”小昕指向披萨,“好好吃的大饼呀!”又指向意大利面,“这炸酱面的味道,尝起来怪怪的。”郎东看小昕的样子,知道她是觉察出自己的失落,内心情感变得更加复杂,“先吃吧!”郎东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小昕见酒瓶里的酒已经喝掉了一大半,连忙拿起酒杯,将自己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把瓶里剩余的酒,全部倒入杯中。
“不是跟你说过嘛!这红酒只能倒半杯,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郎东借红酒的事,说出了自己想对小昕说出的话。
“一个人喝酒多闷呀,我陪你一起喝,来干杯!”小昕举起酒杯,紧接着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
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小昕正在帮郎东按摩着头部,好让他酒醒后不会头疼。小昕看郎东喝闷酒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大冬天坐在马路边,喝二锅头的样子。那时的自己喝酒,不光是为了取暖,也想像戏中写的一样,一醉解千愁。郎东其实并没有喝醉,但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拉近自己与小昕的距离,让小昕对自己不再总是像客人一样。索性就借着醉意说几句心里话。
“阿昕,需要帮忙了,不要不好意思说。我们是朋友,朋友就是互帮互助,互相麻烦的。还有钱的事,你不用着急还,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我不着急的。”小昕没有吱声,只是默默地继续给郎东按摩。
“最近工作肯定很累,肩上的肌肉都僵硬了。我再帮你捏捏肩。”小昕把双手放到郎东肩上继续按压。郎东一直通过电视的屏幕观察小昕,突然开始幻想着以后跟小昕的生活,郎东多希望时间可以一直停止在这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小昕渐渐靠在郎东的身后睡着了。郎东立住身,一动也不敢动。虽然电视中的人影是不清楚的,但郎东依稀能看得出小昕脸上的疲倦,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小昕的脸颊。
突然,小昕的手机响起来,小昕被惊醒,快速拿起手机。“喂——”
“林霞,你可以呀!”小昕连忙走进厨房,关上了门。郎东听不清小昕在说些什么,只能看见小昕的背影。
“这不可能!”是小昕的声音。“绝不可以,我不会答应!”小昕嘶吼着,使劲抬起手臂将手机摔在地上,自己靠在墙上,不停地喘着气,一言不发。郎东被眼前小昕的样子吓着了。在郎东的眼里,小昕一直都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郎东从来没有见过小昕这个样子。郎东快步朝厨房走去,看到小昕落在地上那无助的身影,慢慢停下了脚步,想给小昕一个私人空间。小昕慢慢蹲下身,将地上的手机、电池、手机壳捡起来,推开厨房的门。小昕低着头,“对不起,吵着你了,是我没控制住。我没事!就想一个人静静。”小昕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完,小昕就跑出了郎东家。刚才发生的画面一遍遍出现在郎东脑海里,郎东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卧室)郎东捧着手机,想编辑一条安慰小昕的短信。郎东反反复复不停地删除、编辑,却怎么也不满意,郎东一直纠结到天亮,不知不觉地睡着。
“啪——啦——”郎东突然被惊醒,“好像是厨房发出来的声响。糟了!”郎东连忙跑向厨房。地上满是碎瓷片,小昕一手扶着门,一手扶着腰,面部表情有些狰狞。“阿昕!”郎东跑过去扶住小昕,自己猫着腰把小昕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
小昕强忍疼痛,脸上挤出一丝丝微笑。“不去医院,我没事,就是腰疼的毛病又犯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那先在床上趴一会儿,扶住我,来慢点!”
“沙发就行了,没那么严重。”
郎东有些着急。“不行!到我床上休息,不然,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小昕拗不过郎东,只能乖乖依靠着郎东,慢慢向卧室移动。费了半天劲,小昕才趴到床上。因为有床的支撑,顿时,小昕觉得自己轻松不少。
“阿昕,你先别动,等我一下。”郎东拿着热毛巾赶过来,“别怕!我先帮你热敷一下,缓解疼痛。”郎东轻轻将小昕的上衣往上移了移,愣了一下,才将热毛巾放在小昕的腰上。小昕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些地方渗出了血点,紫黑紫黑的,很明显是勒出来的痕迹。郎东来不及多问,开始翻找桌子下面的柜子。“阿郎,你在找什么呀?哎呀没事,老毛病了,真的,一会就好了。”
“待着别动,我记得家里还有几张药膏,找找看。”郎东的动作明显慌乱起来,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拉了个遍。
“不用那么麻烦,有毛巾敷就挺好的。你今天不拍戏吗?不要因为我误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