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斗罗大陆:别人破防我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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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人钞
- 头一次加入这么冷清的侦探社团
- 第一次加入这么冷清的侦探社团,松散平常的探案生活中,隐藏着邪恶的势力。
- 死寂清明
敌人总算是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可在就在看向他的一瞬间,狼犬们纷纷面露出惊讶,随即扭曲成为震惊、恐惧,最后更是争先恐后地丢下手中的武器,掉头逃离了战场。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突觉一阵激荡的狂风卷过周遭的空间——全副武装的骑手策马自他身后奔驰而过,彻底撕碎了残余的烟尘,枪头悬挂的旗帜清晰可见,是若尔盖家族的蓝底白云纹章。骑手绝无可能为地面上如尸体般瘫倒在地的某个炮灰兵驻足,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面容,战马便已卷尘而去,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援军终于来了,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战马奔波,铁骑践踏起雪水,伴随着一千匹战马同时发出长啸,维迦前线的总攻开始了。
刹那间,剧烈的耳鸣消失了,周遭的喊杀声瞬间变得清晰——剑劈皮甲的钝音,铁器碰撞的摩擦,弓箭与子弹呼啸,灰狼高声呐喊或咒骂,而狼犬们大多在乞求饶命,却终究劫数难逃、命丧于此。哭爹喊娘的敌军根本组织不起任何像样的抵抗,几乎是一触即溃,战斗很快变成了一边倒的单方面屠杀。带头冲锋的骑手径直闯向大营中央,手起刀落间斩下了高高飘扬的犬族旗帜,提前宣告了战斗的最终结局。
当然,这些他都没能看见——在听力接通的一瞬间,成千上万的哭喊、嘶吼与其他噪音同时蜂拥而入,他只觉过载的大脑如针扎了般的刺痛,伴随着松软的身躯重新摔回地面,他就此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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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见了漆黑的夜空,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生锈铁器和烧焦血肉的气息。这是一个没有色彩的世界,目光所及之处尸横遍地,月亮仿佛苍白的银币,凄惨地照耀着营垒边缘焦黑的土墙残骸。他只觉有人粗暴地将自己的皮靴与皮甲扒了下来,而沉重的身躯根本无从反抗,只得任凭他们将自己从头到脚托起运走,最终和死去的同伴们扔在了一起。伴随着缕缕黑烟和纯白灰烬升起,全身都火辣辣地痛,意识与触感愈发清晰了。
他终于从黑暗中惊醒过来,睁眼望去,自己竟身处木柴堆砌而起的平台上。他赶忙挣扎着支撑坐起,却见周围和梦中一样躺满了冰冷的尸体,都是些熟悉的面孔——阿甲哥、胖厨子、小心眼、黄彪、凯子……还有半截孤零零的小腿,看起来应该是小铁被炸飞出来的零部件。没有兔唇、麻子,也没有哥哥,粗略扫视完毕后,他有些悲哀地得出了结论,他只看到了营垒攻坚时的牺牲者,那些倒在铁丝网外面的战友全都被无情地遗忘了。
一些木户堡的士兵正在陆续朝火葬台上搬运尸体,并忙着从死者身上回收靴子、铠甲等尚有价值的装备,在对上他那茫然无措神情的一刹那,他们纷纷大惊失色,争先恐后地跑开到一边——“救命啊,死狼诈尸了!”
好家伙,原来自己是被当成尸体运来火化了。真遗憾,让你们失望了呢。
他苦笑了一声,翻身滚下火葬台,顿时跌倒在地。中弹的左腿已经彻底麻木了,赤裸着的脚底板沾满了漆黑的污泥与臭血,他不得不靠着剩下那条腿与双手协力,一点一点向前攀爬着挪去,手肘和膝盖的衣物早已磨破,身下脏雪饥渴地啜饮着他的鲜血,不待他爬过便已迅速染成了过期果酒般的暗红。
他的任务还没有结束,作为次子营唯一一名幸存的成员,他必须要找到上级长官,汇报最终的战果——至少,他不能让战友们的牺牲如此不明不白。
绕过削尖木桩排列的防御工事,营火绵延直至远方,他就这么沿着泥泞的主道一路匍匐前行。狼犬为他们留下的成片营帐依旧灯火通明,可随处飘扬的旗帜却已经变成了他所熟悉的若尔盖白云以及帕雅丁蔷薇。来回巡视的长矛手与身着锁子甲的骑手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手头各自的工作,一齐向他投以惊诧的目光,他全然不在乎,只是执着于寻找长官的所在。
营地方圆数里,普通士兵搭建帐篷,而骑士与大人们则多住在更为坚固舒适的平房内,故而他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便顺利找到了营地最中心的院落。把守门外的卫兵是哥哥昔日的同僚们,在认出他后纷纷张大了嘴,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赶忙七手八脚地将他搀扶起身,带进了屋内。
屋内比营地里的灯火辉煌了十倍,孜然烤肉、热面包与葡萄酒的香气取代了冰冷的空气。骑士们各自落座两侧觥筹交错庆贺胜利,督战队的长官也在内,此时此刻正挺直身子,大声汇报着此次的战果——在他的带领下,原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次子营如何凝聚出了惊人的勇气与力量,率先突破了敌人的营垒,又是如何的前仆后继奋不顾身,最终为大部队的进驻扫清了障碍,这些当然都离不开督战队的英明指挥与身先士卒……长官的描述绘声绘色,身边随从也纷纷捧场叫好,若不是亲眼目睹了今晚的整场战斗,黑头估计得和在场的所有骑士们一样,向他竖起赞扬的大拇指了。
红褐色头发的若尔盖领主则正坐在主位上,他看上去和哥哥差不多的年纪,就连身材也有几分相似,却已早早继承了爵位与领地,不仅名列帕雅丁朝廷重臣,甚至还传出了不少与女王陛下相关的花边绯闻。看着英俊的年轻公爵优雅点头、举杯,再联想到冰层之下悄然腐烂着的哥哥,他只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在得到大人的夸奖后,发言完毕的督战长官得意洋洋地坐了回去。接下来该轮到对面的低级军官汇报了。
“若尔盖第三团次子营执行任务完毕,现向大人复命——全营战士四十四名,实到一人,除本人以外,全部阵亡……”
黑头原先无神的双眸登时缩紧,直愣愣望向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熟悉身影,精瘦得像把刀的体格,跟皮袄一样沉黑的皮肤,以及耳侧那一撮标志性的卷发——不是哥哥大灰又是谁?
等一下,哥哥不是……
正当他发愣之际,领主大人终于将注意力转向了他。“呦,这是大灰的弟弟……黑头?是这个名字吧,去年你去过木户堡找你哥哥。”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公爵竟然还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你今晚是被分到次子营的序列里了吗?很高兴还能看到你……大灰,这是你弟弟吧?”
那狼终于回首,望向黑头的那对灰色眼眸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还附带着某些难以察觉的诡异。哥哥的皮甲与护腿千疮百孔惨不忍睹,军装上沾染的血迹已经完全干了,而本该破损的四肢与身躯却还完好无缺地挺立着。这,这怎么可能,哥哥应该已经……
黑头的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在震惊之余,脑海中的一切也随之开始了倒放——骑兵的冲锋,营垒的爆炸,麻子的歌声,倾倒的铁丝网,震荡的雷区,四下纷飞的属于兔唇的血肉……难不成,今晚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做梦?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待反应过来时,哥哥已和他同时脱口而出,这自然引起了周围诸位骑士与长官们的哄堂大笑。
“军中其他的兄弟都是互相祈祷对方相安无事,你们哥俩倒是挺特殊,一见面就念叨着对方为什么没死。”领主大人笑了好半天方才渐渐止住。
他没有笑,因为哥哥也没有笑。哥哥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他一番,看他破烂的军装与皮甲,看他流着血的膝盖,看他那双已经完全冻黑的赤裸着的双脚,看他一脸懵逼的神情……“诶呀,黑……黑头啊!原来你还活着,哥哥想死你了!”直到这时,哥哥才好似突然恍然大悟般径直走来,有些机械地朝他张开了双臂。他本想躲开,但不知为何却还是做出一副同样兴奋的姿态,主动迎上了哥哥的怀抱。
哥哥的身体真硬啊,而且还极冷,仿佛一截在冰层深处埋了几万年的枯木。
领主大人带头鼓起了掌,年轻的公爵看起来比他们兄弟俩还要激动,四面八方也紧跟着传来了其他人稀稀拉拉的掌声。
“都没事就好。你们两个虽然都挂了彩,可毕竟是立下了先登之功,所以说你们俩明天就能回家了,并且还能领到一笔很丰盛的赏金与抚恤。”正说间,公爵已微笑着举起酒杯,“我谨代表女王陛下,感谢你们兄弟两位为全军做出的贡献。敬给大灰和黑头,敬给次子营的所有勇士们!”
“敬给大灰和黑头,敬给次子营的所有勇士们!”
一旁的骑士们也纷纷效仿,尽管脸上神情多半明摆着敷衍与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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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数不清的营火后,他们终于来到了营地边缘的落脚地。这座临时搭建的粗糙帐篷是工兵营参照名单提前预留给他们次子营的。昏暗的油灯光线笼罩着足能同时横向躺下三四十个弟兄的床铺,然而此时此刻只有孤零零的两个影子投在上面。
哥哥扶持着他坐上床铺后,亲切地询问起他饿不饿,尽管得到了他否定的答复,却依旧固执地翻起了和被絮放在一起的食物。没有胖厨子在,后方送来的伙食单调了很多——几袋黑面包、三大片腊肉、一大截臭烘烘的香肠、十几个干瘪的苹果,还有一锅凉透了的,用洋葱、卷心菜和咸鱼熬成的浓汤,这就是他们的庆功宴。比起长官那边的品质确实略有差距,但吃饱肯定是没问题的——毕竟这原先可是给三四十张嘴准备的。哥哥撕下一块黑面包,沾了沾鱼汤后塞入了嘴,却又紧跟着吐了出去,“这么多年了,木户堡的厨子手艺倒是一点都没长进……”哥哥一边抹着嘴边残汤一边喃喃自语道。
“哈哈,能有这吃都算不错了。”自打父亲去世以后,黑头就已经学会了不去幻想肉的味道,他接过哥哥舀给自己的大半碗冷汤,连带着表面浮着的油以及其间乱七八糟的配菜一起吞咽进肚。说是鱼汤,可最多的还是大麦、洋葱和芜菁的味道,可能还有一些苹果。说到鱼汤,他又想到了两个礼拜前从木户堡送来的那桶鱼汤,说是那个侍女小姐亲手给哥哥熬的,同样是鱼和那么多的配料,同样是差不多冷透了,可哥哥和他却吃得格外香,连桶底的残渣都抢着舔干净了……
“对了,侍女小姐……”直到这时,他才突然想起哥哥先前托付给自己的东西,赶忙从皮甲和肩膀之间扯出一条缝,伸手将那玩意儿抽了出来——折叠着的信件,尽管已经沾上了汗渍与血迹,可红色蜡油勾勒的爱心依旧清晰可见,“今晚肯定有前往后方联络的信使要出发,但愿他不会介意再多带一封信。”他将信递给了哥哥。
“哦?”哥哥接过信封后前后翻看了一番,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激动。“木户堡,小爱心……啊哈,亲爱的老弟,这事可拖不得啊!”待看到那个画的歪歪扭扭的爱心时,哥哥的牙缝中挤出了令人难受的嗤笑,“寄肯定是要寄的,我马上就去托人寄走。不过老哥觉得呢,男孩子对于另一半还是要主动一些为好,不能太扭扭捏捏的,隔着张信纸怎么能体现你的真情实意呢、所以你最好还是等伤好了以后,主动去找人家女生表白。对了,嘴也要甜一点,多讨女孩子的喜欢,要不要老哥现场再教你几句土味情话呀?”言罢,哥哥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这笑声却很快戛然而止了——黑头猛地从腰侧拔出了备用的匕首,刀口狠狠抵住了哥哥裸露在外的修长脖颈。“你到底是谁?”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声音如此冰冷无情。
“哥哥”的笑容逐渐扭曲,而眼神间的冰冷却一往如初,“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反问的语气中并没有阴谋被识破后该有的心虚与懊恼,反倒是充满了赤裸裸的嘲讽。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你的演技过于拙劣。”双手虽颤抖不止,但他强作镇定,“你到底是谁?你把大灰怎么了?快把他还给我!”
“还?不不,你搞错了。”那因狂笑而上下蠕动的喉结仿佛丝毫不在乎那近在咫尺的刀刃。“凡人皆有一死。世间的一切生命都起源于黑暗,而终将回归于黑暗,他从暗影深处短暂地窃取了一段时光,眼下将生命重新悉数归还自是理所应当。”灰狼缓缓张嘴,血红的舌沿着牙尖依次平扫而过,“死神是我们永恒的债主,一切的生命终将结束,唯有黑暗中的祂注定永生……包括你也一样,我亲爱的黑头小弟……”
“你……你胡说!!!”秸秆般枯瘦的双臂青筋暴起,他怒吼一声,用尽全力将匕首向更深处捅去,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手感——刀口仿佛是撞到了剁肉的案板,竟沿着脖颈表面的皮肤硬生生错开了。他赶忙调整身位,调转刀口再次刺向右眼,但这一次,对方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抬起右手,用两根纤细的手指轻松夹住了刀身。在两指并拢的一瞬间,冰冷的刀身覆满了白霜。
“你确实很勇敢,但是很遗憾,你不应该待在这里。”伴随着对方的呵呵冷笑,原本属于哥哥的那对灰色眼眸深处缓缓燃烧起了火焰,将眼球整个染成了血一般的红色。“你应该跟次子营的好兄弟们躺在一起,在营地东侧,他们那边很暖和……你哥哥也一样哦。”食指与中指只是稍稍发力,钢制匕首便已应声而裂,化作成百上千冰一般的碎片。
他惊慌失措地甩开残余的刀柄,想从手边再抓些什么可以作为武器的物件。可还没等他再有所反击,冰冷、僵硬而粗糙的手却突然袭来,死死掐住了他的喉咙。他伸手试图掰开,但任凭他如何挣扎,卡住自己脖子的手依旧如钢铁一般牢固,纹丝不动。口腔与嘴唇湿润了,是咸咸的血水与泪水。
“凡人皆有一死。永别了,亲爱的弟弟。”
他想要谩骂、诅咒,声音却卡在了喉咙深处,只咳出了细得吓人的嘶声。伴随着油灯的剧烈摇晃,眼前的世界愈发昏暗,唯有对方那对充斥着冷酷、讥讽与些许怜悯的赤色双眸依旧清晰可见,并沿着血丝快速展开,将它的色彩席卷向周围的全部世界。
一切就像先前的梦境一般,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已被血色渲染重涂。在梦的深处,血焰正在狂舞,暗影正在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