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宋,上承华夏,以圣人之言治天下,华服知礼仪,天人行正道。”
“尔等元人,不事生产,只会残杀掠夺。你大元太祖不是有句话嘛;人生最大之乐,即在胜敌、逐敌、夺其所有,见其最亲之人以泪洗面,乘其马,纳其妻女也。此禽兽语!”
“元人被发左衽,人而兽心。你张弘范助元人攻灭我大宋,犹如杀母而侍禽兽而。”
“至于你所说朝中达者归心辅佐,呵呵,那区区许恒之流妄称大儒?”
“此人能说出:入夷则夷,入夏则夏!毫无道德羞耻,禽兽亦,枉活一世,我辈读书人羞与其为伍。”
“你张弘范出身元人怯薛军,当知知其来历,除部分元人贵族子侄,大部分乃各族军将后裔和质子。”
“元人灭你们的国,杀你们的父母,奸淫你们的姐妹,你们还要替他们宿卫禁军,此行径畜生尔。”
……
“哼”张弘范不等文天祥说完,摔杯起身。
“来人,将文丞相押下去,不日送往大都。”
“遵命。”
此时早有为宴会准备的兵卒站在帐外,听闻张弘范军令,连忙进来抓着文天祥,推着他出了营帐。
“到底是文人那一张尖牙利嘴,指着本将的鼻子骂,都快揭了我等的面皮。”
看着被押出帐外文天祥,张弘范又看向沉默不语的诸多军将,苦笑一声。
虽然他张弘范虽然是随父亲张柔主动投靠元人,但是他毕竟在怯薛军宿卫多年。元人那残杀掠夺后,再用仇人的子孙来追杀仇人的手段见识过太多了。
怯薛军的那些质子们当得一声畜生。
自嘲过后,张弘范也没有了饮宴的心情,长叹一声,对李正旭说道;
“先生请自便,张玠张琰,尔等陪好先生。”
说完便走出帐外。
“遵命。”
看张弘范走出大帐,张玠等人也连忙向李正旭举杯;
“李先生莫要介怀,那文人嘴上说的轻松,他们又何尝知道我等辛苦。”
“是啊,小人也是经营墨,纸的商客,平日里见那文人腐儒,无不高高在上,蔑视我等的嘴脸。不说此事了,将军请饮此杯。”
李正旭装作认同的模样,连忙举杯,向张玠等人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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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兴二年,三月上。
天后宫,张君宝除了每日膳食之时能遇见赵昺,早已经不分日夜在藏经阁中,深读《楞伽经》,好抄录一份还了少林方丈的人情。
偶尔也与德诚法师论道,德诚法师认为道家本就不该相助元人,张君宝也逐渐受德诚法师影响,对元朝的感官大为下降。
与此同时,张君宝也知晓了为何德诚法师明明道家,却是光头的原因,竟然也是二十多年前与佛门论道的十七贤达之一。
这几日在天后宫中,德诚法师已经分派多名信众打探消息,除了张弘范大营,连占城和两浙路都派了人。
好在这些信众都怕元人的残暴好杀,也十分支持德诚法师的举措。
但除李正旭外,都还不知道赵昺这个大宋的小皇帝就藏在天后宫。
此时赵昺和张士杰,德诚法师正在后殿内听李正旭讲述那日在张弘范大营的内容。
当听到文天祥怒骂张弘范的时候,赵昺抚掌大笑;
“好,文相公此言深得我心,骂那张弘范犹如孔明骂王朗,文相公风骨奇伟。”
“是啊,文相公在敌营仍不惧生死,威武不能屈,实乃吾辈楷模。”
张士杰和德诚法师亦点头称是。
李正旭亦点头;“那日营帐内,文相公的言语振聋发聩,小人听得心中无比激荡,那张弘范亦被骂的面皮发紧,无颜继续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