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非是本将怠慢,实乃操持军务无暇迎接啊。且在营中住下,待本将处理完军务再设宴招待真人。”
说罢便也不再寒暄,让张琰带张君宝和赵昺去了一间营帐中休息。
这营帐显然也是提前收拾好的,帐内地毯矮塌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火盆。
“虽然广南东路三月已经炎热,但军中宿营还是有些寒意,拔都特地命我等如此安排。”
“刚刚路过的地方,张真人亦可随意走动,但切记有兵卒把守之处千万不要去。”
张君宝放下手中行李,对张琰行了一礼;
“多谢将军。”
……
由于张弘范让张琰等人对张君宝的营帐特意关照,营帐离张弘范的大帐并不远,周围也没有兵卒吵闹。
在帐内除了偶尔听得几声马匹嘶鸣,便是一些传令之声。
收拾好行李,赵昺走到帐门口,往外面观望,偶尔能见几个兵卒拿着吃食喜笑颜开地回到营帐中。
赵昺看着这些兵卒,陷入了沉思,这些人跟他心中所想的模样有些不一样,既没有远离家乡困苦,也没有长年征战的焦虑。
倒像是后世工厂里几个相熟的工友一起从食堂里出来的样子。
哎,他们虽然是汉人,但早就不是宋人了。
张君宝看着赵昺沉思的模样,心中一阵感叹,小小年纪便要如此多愁。
“小祥子,出去走走。刚刚贫道看那些兵卒的营帐后面便很热闹,看看摔跤,蹴鞠也是不错。若是喜欢什么吃食买些回来也好。”
“嗯。”
正当二人去往军营最热闹的地方买吃食的时候,大营外面来了一支百多人的骑兵军队。
望楼上张玠连忙下楼,拦住来人。
“来者交出牙牌,营门等候。”
骑兵为首之人身着一身黑漆山文甲,头戴凤翅兜鍪,腰挎一柄缠丝宝剑,看这装束不像元将军,倒像是一个大宋将军。
此人从马上下来,又从腰间取下牙牌,缓步走到张玠面前。
双手交上牙牌,拱手说道;
“本将吕文焕,受大汗之命来此押解文天祥,交割玉玺印信。还望通禀张弘范元帅。”
张玠也连忙接过牙牌,假意看了一眼牙牌上的军将信息,又笑着交还给了吕文焕;
“将军恕罪,拔都治军严格,百人队入营须验明牙牌,非是我等怠慢。将军营前稍待,末将这就去禀告拔都。”
转身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守营兵卒,快步跑向中军大帐。
大帐中,张弘范接到吕文焕来的消息,连忙整好甲胄,骑马出营。
“文焕兄,休怪本将怠慢。早已命人在营中备好宴席,快快随我入营。”
吕文焕看到张弘范骑马从营中飞驰而来,刚刚营门被拦的一丝不快消散而去。
“元帅治军之严,文焕早已知晓。还请元帅先看了大汗的印信文书,交割完军务便让末将回转吧。”
说完让身后军卒从腰间拿出一个细长木匣,交于张弘范。
张弘范看吕文焕也公事公办的态度,连忙令军中文书,拿出军中印信和木匣八个角上的对角印比对,直到确认真伪后,才拿出腰间钥匙,解开木匣。
取出木匣内文书,细细看了一番,这才收起文书,重新放入木匣。
“文焕兄先入营,待一切交割后本将自会签押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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