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看到张君宝神色异常,轻声问道;“没想到在那西域,女子成为财物,西域之人居然习以为常。真乃有悖人伦,西域不通教化。”
赵昺也小声说道:“就算不通教化,那西域不也在蒙元人治下嘛。那蒙元人每攻下一城大肆屠戮,搜刮财物,跟大食商人有什么区别。”
“而且,现在蒙元昔年攻灭西夏和金国,如今又攻灭大宋,又有多少人男子被杀,妻女沦为奴隶,真人却替西域女子不平?”
张君宝只看了一眼赵昺,便猜出他的小心思;“贫道只是一时感叹罢了。你既早知贫道心意,又何必用如此言语激我。”
“不过贫道看那张弘范似有意动,想必已对那蒲寿庚口中的波斯贵女产生兴趣。你我二人便借口出去散心如何?”
“嗯,如此甚好。“
张君宝和赵昺商议之后,立刻站起身,便向厅内主客请辞;“元帅,招抚使,贫道二人乃方外之人,不便在此留宿,这便退去另寻他处了。”
张弘范看到张君宝请辞,也不反对。如果张君宝今日在场,便是有那心思反而有诸多不便,既然请辞,不如便随他心意。
“真人自便,本将就不送了。”
蒲寿庚看张君宝道人打扮,更加不以为意,在泉州多年,亦知当地习俗,自不会强留张君宝。
此刻李正旭也真起身,拱手作了个揖:“多谢大人和元帅,小民亦是不便在此留宿,就此告退了。”
“李先生请自便。”
这下,大厅里饮宴的众人,除了赵昺,张君宝和李正旭,其他人都怀有异样心思,都没有离开望海楼。
被大厅波斯侍女送出望海楼的三人,站在这路边相视一笑,往街边看去。
此刻街巷两旁灯火通明,酒肆,茶坊,医馆,卜卦,扑买各种店铺内均有人流出入,偶尔还有一些运货车辆,拉车汉子那低沉的号子随着那一条条青石路消失在远处。
张君宝看得如此繁华夜景,不禁感叹;
“此地当真繁华,远超大都,甚至汴梁也是不如啊。”
汴梁?赵昺听到此地,心中一动,北宋都城,中国古代第一不夜城,常居人口150万。后世影视作品里常常出现的地方。
“张真人去过汴梁?为何不如此地热闹?”
张君宝看了一眼赵昺,不由的一笑,略带宠溺的捏了一下赵昺的脸庞。
“忘记贫道为何来广南东路了吗?,贫道既然去过嵩阳少林,怎的就没去过汴梁?你是不是之前在宫中听得汴梁是大宋第一大城,便是怀疑贫道?”
赵昺偶然被张君宝捏了一下脸,路边灯光下有些脸红,说道;
“自然是听说过,那汴梁此前是大宋南渡前的东京。在我朝徽宗时,还有一名绘画大家,画出汴梁的风景,常听宫中人提起过。”
“哦?你说的可是那张择端张翰林所画的《清明上河图》?”
“是啊,那画上的不比这泉州城繁华百倍?张真人为何说那汴梁不如这泉州呢?”
张君宝看到赵昺这模样,以为赵昺是听宫人教导,对汴京颇为怀念,便轻叹一声说道;
“贫道昔年在大都待诏,曾有幸随希宪相公去过秘府。见过那《清明上河图》,上面确实繁华,不愧是北宋东京。”
“只是后来,汴梁被金国多次攻下,后又被金国当作南京,防守大元进攻,后又被大元攻下。现如今汴梁早已破败没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