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宝看这孩子谈吐自如,一点都不怯生,顿感兴趣:“贫道家暂时没有营生,但是绝不会让你饿了肚子,还让你一家都能吃饱饭,你去不去?”
朱初一看了眼身旁站的三个弟弟,连忙点头:“客人能让小子一家吃饱饭,小子便将这一身交给贵客了,小子什么都肯干,必不会让贵客失望。”
张君宝摇摇头,指了一下坐在旁边喝水的赵昺:“不须你干什么,只让你做他的长随,随时看顾他。他若有吩咐你的差使,只管做了便可。”
朱初一看了一眼赵昺,原来张君宝是要他做这孩童的长随,看这年纪似乎还没自己大。选自己做长随料想只是陪他玩耍,吃不到苦。
知道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朱初一来连忙对赵昺又行了一礼:“小子朱初一,见过小主家,还未知道小主家姓名。”
赵昺从长凳上站起身,抱拳回应:“小子张卫祥,从此你便跟随于我,必不会苛待与你。”
朱初一得知赵昺姓名,拍着自己小小胸脯:“张小哥放心,既然做了你的长随,从此你要让我打谁便打谁,如果谁还不服,我还可以叫上我兄弟帮你一起打。”
赵昺看着朱初一这自信模样,顿时有些好笑,谁要你打人,我又不是真的孩童,整天带着长随去打架。
等等,这神情怎么如此面熟,这不是胡军版大明里面的少年演员的样子嘛。放牛娃在一众孩子面前谈吐自若,意气风发。
朱初一,这不是朱重八的爷爷名字吗,竟然如此巧合。可是他们家不应该来过泉州啊,这是被煽动了历史翅膀,做了变动了吧。
这是万万没想到,老朱的爷爷,居然成了自己的长随。
不过此刻赵昺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的神色,毕竟来到这个朝代已经见到过太多的历史人物,老朱的爷爷已经不能让自己动容了。
赵昺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不要你帮我打架,反而会让你跟我一起学东西。如果真的有一天要你帮忙打架,必然是打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架。”
朱初一听了赵昺的话,嘴里嘟哝了一声:“什么吃惊的架,不就是多喊人一起上嘛。”
赵昺不管朱初一的小声嘟哝,转过头来对张君宝说:“小子十分喜欢他,想让他们一家都在永平坊的宅子里住下。”
张君宝点点头,带着宠溺神色说道:“都依你,不过他们一家到了宅院差使都看你安排,如何?”
“好,安排差使而已,算不得什么难事。”赵昺知道张君宝是想借此锻炼自己,
“朱家娘子,张真人和小子在永平坊有一处宅院,你们一家都可以搬去,只要做好安排你们的差使,便可每月分发月钱,如何?”
妇人慌忙作了个福:“如果皆有差使,便依张小哥所言,待奴家男人回来,便收拾家当去永平坊寻找府上。”
张君宝看天色已经不早,连忙站起身,掏出一张交钞:“今日之事烦劳了陈小哥,这两贯钱便是予你当作佣金。还请将吾等今日得契约文书作好手尾,一并送到永平坊。”
陈阿四一看张君宝出手如此豪奢,暗自惊叹,当地是知府大人看重的贵客,给他的佣金竟然有如此之多,赶上他半月的奉迎所得。
连忙双手接过交钞,放入自己的腰间小袋里:“些许小事全包在小可身上。真人此番是要和张小哥回府上吗?”
张君宝点点头,这一上午都在街上寻人,早就饿了:“陈小哥忙了一上午,早已经饿了吧,不如随贫道一起找家酒肆,满足一下口腹如何?”
陈阿四听闻张君宝邀他吃饭,心中暗自惊喜,连忙拱手:“多谢真人盛情,小可亦有一件事情须相告真人,不如由小可带路如何?”
说完便出了朱初一家的屋子,在前面继续引路。
赵昺看了一眼朱初一,连忙招呼一声:“初一,既然做了长随,现在便跟我走吧。”
朱初一没想到吃饭还有他的份,连忙点头跟上:“来了,张小哥这马挺好看的,让我替你牵吧。”
赵昺看朱初一喜欢着马,点点头,将马缰绳递到朱初一手上:“这马很温顺,给你牵着也无妨,将来你也可以学会骑马。”
“真的?”朱初一到底还是少年人的性子,听赵昺说还能让他学骑马,激动地差点都跳起来。
陈阿四知道张君宝等人真的饿了,也不再将几人带到永平坊,便在修政坊里找了一家酒肆,将两人马匹交于店家看顾好之后,又寻了一小间请张君宝他们进去。
待到酒菜都上齐全之后,陈阿四连忙拿起酒壶询问道:“张真人,小真人是否饮酒?”
张君宝看了一眼赵昺,笑了笑没有作声,赵昺反而点点头:“喝啊,男人怎么能不饮酒。初一,别站着,也坐过来,一并给他也倒上。”
陈阿四听了赵昺吩咐,连忙也给赵昺和朱初一面前的酒杯倒上酒。
倒完酒,陈阿四坐到张君宝身旁,斟酌了一下,便问道:“张真人,还记得昨日里我们在永平坊大街,遇到的那林无过吗?”
“陈小哥是说昨日里碰见的那几个泼皮?”张君宝闻言皱了皱眉头。
“不错,正是昨日里的那几个泼皮,想必真人还记得那林无过乃永春县达鲁花赤的族弟。昨日交了差使后,他唤小人饮酒,席间听其言语似有觊觎真人宝马的意思,并且已经让他手下闲汉暗中打探真人的情况。”
张君宝和赵昺听了陈阿四的话,相视一看,没想到真的被他言中了,那林无过真的看上了那三匹汗血宝马。
张君宝抚了下胡须,沉吟问道:“陈小哥既与那林无过相熟,为何将此事告知我等?”
陈阿四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抱拳行礼:“好叫真人知道,只因我等牙人行事皆赖府衙背书,因此林无过经常敲诈我等。今日将他行径告知真人,实乃知道真人乃知府大人贵客,身份必然显贵,那林无过必然在真人这讨不得好。”
“哦,你就不怕贫道真的将这三匹马送与他,还与他结交?”张君宝知道陈阿四是想借他的权势压过林无过。虽然被林无过看上了自己的马匹,便不能轻易放过那林无过,但是还是要敲打一番陈阿四。
“这,真人何出此言啊?哦,小人竟妄图借真人之势,真乃小人罪过,还望真人恕罪。”陈阿四到底还是心思敏捷之人,瞬息间便明白了张君宝的意思,并非真的要与林无过结交,实乃自己有假借他的权势的意思在里面,惹的张君宝不快。
张君宝看陈阿四认错,便点点头:“陈小哥不必在意,既然那林无过觊觎贫道财物,便不会轻易放过他,并非是为尔等出头。”
“还请陈小哥,为贫道分析一下,那泼皮往日里是如何手段获取他看重的财物呢?”
陈阿四看张君宝没有真的怪罪他,连忙放下心思,细细解释:“往日里,他们都会仔细打探物主的背景情况,若是遇到无权无势之人,便会捏造假的契约,说此物已经卖与他或者物主从他那偷窃而得,因此将物主告到府衙。因他乃林大人族弟,往往便能状告成功。”
“若是遇到权势超过他的,便会暗中打探财物藏在何处,再令手下闲汉暗中偷取。因那贼偷手法高明,往往不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