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四领着张君宝和赵昺沿着街巷继续往深处走,所见之处的房屋更加低矮紧密,一般人家便是连小院都没有了。
没过多时,便在一户草屋人家面前停了下来。
陈阿四又在门外呼唤:“朱四九,将你家的孩子都叫回来,有好事上门了。”
唤了好几声,这才有个妇人站在门口往外看来,看到陈阿四,连忙过来行礼:“公人,奴家男人外出帮工了,不知道公人上门有什么事吗?”
陈阿四听到朱四九不在家,外出帮工,想要带着张君宝和赵昺另换一家,不过想了想还是对那妇人说道:“你男人不在家无妨,速速将你几个儿子都唤出来,我身后贵人要雇一长随。”
那妇人听闻有人要雇长随,眼前一亮,不过又有些羞赧:“贵人只要雇一名长随吗,奴家儿子们都肯吃苦的。”
陈阿四听到妇人这么问,顿感有些好笑:“贵人雇几名长随需要你这妇人多嘴?陈某是看你家困苦,这才带贵人先来到你家,莫要不知好歹,速速唤你儿子出来。”
听到陈阿四唬她,那妇人便不再多言,只好对屋内喊道:“初五,快去街上看看你两个哥哥去哪里了,看到了就说娘让他们赶紧回家。”
听到妇人吩咐,屋内窜出一小子,也不看屋外站的几人,往街边跑去:“知道了娘,哥哥们肯定去庙里寻吃食了,好找的很。”
妇人看儿子知道地方,开心地点点头。这才看了一眼张君宝和赵昺,意识到两人身份不俗,便慌忙又行了一礼:“贵客快进屋坐坐,奴家儿子很快就回来了。”
张君宝和赵昺看这情况,早知道要找的长随还未回家,便点头随那妇人进了屋子。
进屋后才发现,屋内环境十分昏暗,家具也十分破败,只有一张桌子,几条长凳。一个瘦弱孩子看到有人进屋,连忙躲到妇人身后。
妇人看自己孩子躲藏,有些不好意思:“孩子太小有些怕生,得罪了贵客。还请稍坐,奴家给你们倒些水来。”说罢便牵着孩子出了屋子。
张君宝和赵昺随着陈阿四走了许久,腿脚也有些乏了,便各自找了个长凳坐下。
赵昺看了屋内陈设,再想起路上行人装束便知道这修政坊的居民百姓过的远不如永平坊,怪不得这坊间的百姓都要去府衙造册,找寻雇主,自愿当人仆役。
眼前这户人家看起来孩子不少,养活必定十分困难,所以早早地让自己孩子给别人当学徒帮工。
“贵客,喝水吧,都是干净的碗。”没过多久,妇人便拎着一个茶壶走到屋内,将几只碗在腰间净手布上擦了擦,摆放在桌子上。
赵昺看了这些动作,自己也没有可讲究的,便拿起碗喝了起来。
“嗯,好喝。”赵昺喝了一口,发现这水不仅清凉,还带有一些香甜味。
妇人看赵昺夸赞,连忙又帮赵昺将水倒满:“这水是巷尾刘家门口的井水,要是不起早挑水,怕是都没有了呢。奴家还在茶壶里放了一块橘皮干。”
“多谢。”赵昺看出妇人这是用心了,连忙感谢。
张君宝看等着无事,便找了个由头和妇人闲聊起来:“你家男人在何处帮工,月钱如何?”
“奴家夫君在港口帮人运货,每日银钱不定,多时一两百文,少时只有十几文钱。”
赵昺一听感情这帮工不是固定工作啊,收入时多时少,怪不得家里面如此贫困,不由插了句嘴:“那养活一家岂非十分困难?”
那妇人点点头,小声解释道:“此前奴家里也是有田地的,还养了牛,因此养活四个儿子本来不难,只是后来失了田地,便如此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