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尘见水娘这般说来,心头不由得一震。这个女人对鲍尊使用情至深,明知道其是神行教之人,却依旧无怨无悔的沉陷其中。
“水大姐,这是卫尘与鲍尊使之间的事情,大姐请回吧!”卫尘迟疑了一下,朗声说道。
“鲍淳安,你快走吧!”水娘见卫尘这么说,转头对鲍尊使急切的说道。
“哈哈哈,我鲍某人从未临阵脱逃过,就算是死,亦要战死!”鲍尊使一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凄凉与悲愤。
“水娘,快离开此船。鲍淳安欠你的,来世必定加倍奉还!”鲍尊使一声大喝,身形一闪,弯刀化成一道寒光疾速扑向卫尘。
水娘一看鲍尊使不依不饶的直冲卫尘,忽然身子一闪拦在卫尘身前。鲍尊使这刀已经毕自己全身之力,待发现卫尘面前忽然多了一人时,刀势已经无法收住。只闻得噗嗤一声,一道血柱飙飞,水娘闷哼了一声,倒在了鲍尊使的刀下。
鲍尊使挥刀,到水娘拦着,再到水娘倒下,这一连串之事就在瞬息间,卫尘根本没想到,水娘会做出这般的事来,一时之间怔在原地。
“水娘!”一声响彻云霄的凄叫声,自鲍尊使口中发出。鲍淳安一把抱住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水娘,豆大的眼泪如雨下,嘶哑的声音叫道:“水娘,水娘,你这是做什么啊!你这是做什么啊!”
水娘努力的睁开眼睛,喘了口气,吃力的说道:“淳…安,你…不想…活了,妾…身…还活着…何用。”
鲍淳安大哭着叫道:“你这是何苦,何苦啊!”
水娘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淳…安,妾身…有你…已经…很…知足了。”
水娘说完,头一歪倒在鲍淳安的怀里。鲍尊使沉默半晌,忽然发出大叫一声:“水娘,淳安来陪你!”弯刀往脖子一抹,一道嫣红流淌开来,鲍尊使紧紧的抱着水娘,就这般逐渐冰冷。
卫尘正船头,看了这一幕,不由得心如刀绞。虽然鲍尊使是神行教之人,但是自己与其,并未有生死仇恨。而水娘更是无辜,只是因为爱上了一个身在邪教之人,却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江湖,从来就是这般的无奈。连生死,往往都是身不由己。
所有人皆被这忽如其来的情形震惊住了。船舱中的船员与那些姑娘,更是吓得连大气亦不敢出,躲在舱中不敢看一眼船头。
韩老大偷眼看着鲍尊使与水娘双双死在船上,再加上还有丘一同的尸体,不由得心头惊惧不已。再看着卫尘冷峻的脸,战战兢兢的上前叫了一声:“卫公子,如何处置这几人?”
卫尘面如冰霜,冷冷的看着韩老大,看的其心内如惊涛骇浪起伏,生怕卫尘一剑刺来。
“韩老大,靠岸将此几人好生安葬后再启航!”卫尘终于说了一句,韩老大如获大赦般点头照做。
“东瀛岛上的所有人听着,今后不得打劫靠近东瀛岛的任何船只。否则不管何时,卫尘都将格杀勿论!”卫尘立在船头,催动体内真气,施展传音功对着东瀛岛上叫道。
诺大的东瀛岛,所有人如同闻到有人在与自己面对面说话一般。马蛟帮与其他海盗心内闻得声音,皆是惊骇不已。卫尘的功力,当真是骇世惊俗!
翌日清晨,海风轻柔的吹拂着东瀛岛,海港的水面波光粼粼,东瀛岛又迎来了清朗的一天,昨日的事情,如同没有发生过,亦再也没有人提起。只是东瀛山上的一座新坟,面朝着大海,静静的聆听着日夜的潮涨潮落之声。
卫尘随着韩老大的货船,出了东瀛岛的海港,飞速的往沧州方向而去。
经过码头一战,韩老大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卫公子,却是怎样的恐怖人物。
货船上的所有人,皆不敢靠近卫尘。就连吃饭时间,亦只有韩老大小心翼翼的过来叫了一声,然后又飞快的溜走。
卫尘倒是落得个清净,恰好可以让自己有时间,将一路行来的事情再回想一番。那些与卫家当年之事有关的蛛丝马迹,以及神行教在青漠两洲的种种事情,皆如同历历在目。
当然,伴随着思绪起伏,卫尘的脑子里亦经常浮现出苏舟与金灵儿的娇俏的脸庞,还有萍乡山坡上,带着无限惆怅的朱三娘亲。
货船在茫茫大海中,依靠罗盘指引着方向。韩老大是一个航海经验丰富的船主,对于来往沧州之间还是很有经验。
海上偶尔还有经过一些荒凉的小岛,货船并不会靠岸,只是远远的抛锚,免得节外生枝。船员们在傍晚时分,钓鱼打发时间,顺便也可以改善伙食。
苍茫一片蔚蓝的大海,只有海鸟飞过的叫声,让人感觉这还是阳间。
此日午后,卫尘正自闭目养神,忽然闻得外头一阵惊恐的叫声,伴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快,所有人都快,前方有小岛,无论如何都要到那边!”
韩老大急切的嘶吼声,让卫尘心头一震。急忙快步出船头一看,不知何时天空居然已经变成乌黑一片,海风开始摇晃着货船,眼看风暴即将到来。
卫尘快步靠近韩老大,急声问道:“韩船主,是不是有风暴到来?”
韩老大一看卫尘现身,急忙点了点头,惊恐失色的叫道:“卫公子,不好了。海神要发怒了!”
卫尘一听此言,心内一动。在东瀛岛时就闻得水娘提起,航海之人若是遇到所谓的海神出现,会抛下压船的姑娘来祭祀海神。眼看着韩老大这般惊骇的脸庞,很难想象其不会做出这般事情来。
卫尘一念至此,高声叫道:“韩老大,快看看最近有无避风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