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犯了什么王法,你们要抓我?”
那虎背熊腰的皂隶冷冷一笑,满脸凶恶。
“哼哼,你这道人私闯民宅,公然冒亲诈取财物,还敢说没犯王法?与我起来。”
说着手上用力一扯,直接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什么私闯民宅,这是我的家呀!”
许潜将目光投向张清河,却见他此刻俨然换了一副神情,面含冷笑,将方才拿出来的那串钥匙,复又收入了袖中。
“呵呵呵呵,出家无家,做了道士,还哪里来的家呀?”
“你看看清楚,这儿是张府,不是许府,本员外姓张,而不姓许。”
他一脸得意之色,伸手指了指许潜,喝骂道。
“你这不知哪里来的野道士,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闯入我的府中,乱攀亲戚,企图冒领我的家产,真是胆大包天,罪无可恕。”
“二位,与我拿了下去。”
说罢,袖子一挥,毫不留情。
一幕幕场景,一副副嘴脸,转变之快如同翻书覆页,许潜这会儿哪里还会不明白。
从进门起,这位昔日的表兄就没将他当做表亲来看,而是把它对等于回来争夺家产的眼中钉、肉中刺。
表面迎合,背地里却转头就叫人唤来差役,要将他抓去衙门治罪。
说不得到时候再上下使些银子,没罪也成了有罪,结局便可想而知了。
他目光阴沉下来,盯向张清河,心中的失望要远远大于怨忿。
昔年兄弟之情,一朝散也。
眼见两名皂隶便要动手强行将他抓走,许潜岂会束手就擒,待得二人近身,不曾防备,他右手并成剑指,出指如电。
“噗噗”两声,精准无误点中二人风池穴,刹那间,两名皂隶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头晕眼花,筋骨无力,当场倒地人事不省。
许潜腿部有疾,先天不利,若单纯依靠身法步法辗转腾挪与人对敌,效果不仅不会太好,反而还会给另一条腿施加莫大压力。
他这条右腿五岁时就瘸了,膝盖到脚趾一段是半点知觉也无,连师父也无能为力,只说除非他内练筑基,正式步入修行,促使枯木逢春、老树新芽,方有可能死灰复燃。
所以师父在身法这方面,并没有传他什么功夫,而是从小教他认穴打穴的手段,这样出其不意,有时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站在旁边的张清河与那小胡子,见这两名皂隶被许潜轻轻一碰,随即便不声不响倒了下去,躺在地上口角留涎,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无不是大吃一惊,骇然变色。
“好大胆,你竟敢打杀官……”
小胡子指着许潜,唇齿一碰,话未说完,忽然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一根淡黄拐杖已是迎面打来,不偏不倚,正中面门,打落牙齿三五颗,鼻血迸流,却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将出来。
“唔唔……”
那小胡子双手捂住口鼻,鲜血抹了满面,眼冒金星,想哭却哭不出声。
忽的一跤栽倒在地,痛苦呻吟了两声,渐渐的便没了动静,彻底昏死过去。
张清河几时见过这种场面,瞪大了双眼,吞咽了一口口水,吓得连连后退。
想起他跟了那老道士八年,定然是学了些本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