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姑见许潜三言两语就将新娘子给放跑了,哪里还坐得住,当下也是壮着胆子来到他身边发话道。
“敢问神使,河神当真是因此不满么?”
“这位姑娘是我等精心挑选出来的,今日祭祀大典,也是好不容易方才择出来的黄道吉日,倘若错过今日,可又要等上不少时候。”
“为免误了祭祀,惹恼神灵,还望神使能够三思。”
许潜原本打算下一步就收拾此人,可尚未来得及行动,不想她却主动送上了门。
因而只是顿了一顿,故作恍然,顺着她的话便接了下去。
“仙姑此言倒是不无道理,这样看来,的确得要耗费一些时间,万一河神久等,责怪下来,岂非我等之罪也?”
他一脸的云淡风轻,语气和缓。
“贫道要重新挑选姑娘做新娘子,着实抽不开身,也就只好劳烦仙姑辛苦一趟,去向河神禀报一声,让他多多宽限一些时日了。”
话毕,目光一凝,望向那几个打手。
“你们几个,还不送仙姑下河?”
几名打手听了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回想起方才所受的苦难,终究还是没敢违抗许潜的指示。
三五个壮汉,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窝蜂的涌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将那王仙姑拿下。
王仙姑大惊失色,内心是又急又慌。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
“我是河神亲命的祭司,你们怎敢对我不敬?”
“反了,反了!”
……
“神使,神使,我不会水,你换个人去吧,神使!”
“我不去,我不去啊,我不去……”
由一开始的端着架子、以势压人,到最后的惊慌失措、杀猪一般的挣扎,场景转换,总共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这位所谓能够沟通神灵、请神上身的仙姑,眼下在面对四五个身强体壮的大汉合力擒拿之下,除了大喊大叫,竟没有半点自救反制的手段。
至于她那些女弟子,早吓得花容失色,哪里敢强出头。
对她的种种反应视若无睹,五名大汉押着王仙姑上了竹筏,撑离河岸,径直来到河中央,不由分说,一把便将她扔了下去。
王仙姑吓得魂不守舍,面目扭曲,在水中手脚并用,胡乱拍打着水面,身子一起一浮,不断呼喊着“救命”。
似乎是怕她爬上竹筏,撑船的汉子甚至还用手中竹篙接二连三将她按入水面。
如此过了片刻,王仙姑挣扎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喊叫声也几乎细不可闻,最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沉了下去,不见踪影。
岸上一众村民,见了这一幕,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一种莫名的畅快感。
像是被压迫了许久的身心,猛然间得到舒放,又似积压了多年的怨气,一朝散开。
总而言之,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解决了巫婆,许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候着,等了约有半柱香的工夫,忽而开口。
“怎么还不回来?得找个人去催一催。”
一边说,一边转身迈步,直朝那刘乡绅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