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一地河神,竟有这样的本事。
还真是术业有专攻!
他不禁心里暗赞一声,甚至因此一度生出过折返回去的心思,想去问问她还有没有,或者把酿制方法讨要过来什么的。
只是转念一想,自己都走了这么远了,再转头回去,一则费时费力,二则颠三倒四,自己乱了方寸,终归不太妥当。
而且回想起河神当时的身心状态,似乎并不是很好,仿佛消耗了莫大的精力元气,想来要想炼就此物,必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他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先去天姆山,如果天姆山之行不利,再倒返回来也不迟。
打定主意,便不去纠结这些,只是一心一意的按照原计划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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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城,天姆山。
天姆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
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古有一诗,专道此山之巍峨险峻。
历时半月,许潜总算是从堰河庄抵达了赤城天姆山,眼下放眼望去,可见山顶隐隐显现出一抹雪白,雾气缭绕,宛如仙境。
山势之浩瀚高耸,远非他所在的乌山可比,面对此山,没来由的,便有一种“寄天地之辽阔,感己身之微渺”之情,油然而生。
时值正午时分,蜿蜒曲折的天姆古道上、劲风肆虐中,一人一驴,徐徐前行。
山中的道观寺庙颇多,但供奉太一帝君的宫观只有一座,许潜在山下一打听,没费什么气力,便得知了位置所在。
以前听师父说起过,他两位师兄都在天姆山修行,早些年还建了宫观收授徒弟,他要是去的话,找到道观,就是找到师兄。
虽然说素未谋面,但以前师父在世的时候曾有过书信往来,他们知道有自己这个师弟,而自己也知道有他们两位师兄。
沿着古道,迎着山风,许潜此时骑在驴背上缓缓上山,不知行了多久,忽地视线当中出现一道身影,迎面而来。
许潜打眼看时,但见前方山道之上,一名道人手拿拂尘,大步流星朝着这边走过。
那道人身高八尺、满面虬髯,从面相上看四旬左右年纪,脸上带着三分煞气,不怒自威。
一身玄色道袍套在外面,袍上绘有一头云鹿,内里则只穿了件素色单衬,头上胡乱束了个道髻,大半头发披散下来,吞吐之余口冒热气,不惧严寒。
虬髯道人到得许潜身边,放缓了脚步,目光如炬,将他上下打量一眼,开口问道。
“敢问小道友可是许潜?”
许潜见他一语问破自己姓名,心生惊疑,在驴背上向他打了个稽首。
“不知道兄是……?”
虬髯道人道。
“我名赵居寿,太一宫监院也。”
听得“赵居寿”这个名字,许潜双目一亮,连忙翻身下驴,面带敬意向他见礼。
“莫非是恩师门下二弟子,赵居寿赵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