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看起来对霍灼十分重要,如果没找到人,他肯定会很失望吧……
伙计叹了口气:“只是云娘两年前就离开布行了,具体原因大家伙儿都不知道,只有她亲近的绣娘听她提了一嘴,说是要回老家。公子若是想去问问那绣娘,可以去……”
为了那十两银子,他几乎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霍灼,但具体下落却依旧不清晰。
“知道了。”霍灼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
瞿云意见状,忍不住用尖锐的虎牙使劲磨了磨唇内的嫩肉,心里不知怎的浮现几分落寞。
发现身侧的双儿垂着眸似乎陷入了低落情绪中,霍灼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如此,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等看见桌上的那些料子这才眼睛一亮,问那伙计道:“那些衣服什么时候能做好?”
“三日即可,还请公子留下住址,到时候我们会有人送上门。”伙计立刻回答。
霍灼点了点头,将自己现在所住的地方告诉了那伙计。
他其实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喊伙计直接将衣服送到瞿云意现在所借住的宋家,反而是送到了自己家。
到时候就可以借着给衣服的机会,再把瞿云意邀出来了。
霍灼一向冷冽的眸子浮现几分精光。
他这点小心思并未被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瞿云意察觉,只下意识地跟上了霍灼的脚步离开了布行。
送瞿云意回家的路上,霍灼几次主动挑起话题都被他给敷衍了过去,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人估计是生自己气了。
可自己并未有何处惹他生气?怎么这情绪来得如此突然?
战友们说得不错,姑娘和小双儿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得很!
临到瞿云意即将下马车之际,霍灼这才听到他说了自上车后的第一句话:“布行没找到袁姑娘,你之后可是要去她老家寻她?”
霍灼点了点头:“自然是要去的。”
“哦,那祝你一路顺风。”瞿云意冷冷应了一句,也没管霍灼的反应,转身下了马车,独留他一人呆愣在原地。
*
太阳西沉,夕阳挥洒满地,将整个庭院都染上了一层金色。
已经快临近宋群青放班的时辰,谢淮安便一边拿着剪刀剪着花盆里头的植株残枝,一边等人回家吃饭。
只是还没等到宋群青回来,就看到瞿云意的身影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近。
“哟,这不是瞿大公子吗?”谢淮安瞥了一眼气鼓鼓坐在椅子的瞿云意,语气起伏,十分阴阳怪气。
按他们俩平日里的相处情况,他一旦这么阴阳怪气必定要和瞿云意打一番嘴仗,没想到瞿云意只是扫了他一眼却无其他动作。
太不对劲了!
谢淮安放下手中的剪刀,转身看向自进门来就一言不发的好友:“你这是怎么了?”
瞿云意无力地摇了摇头没回话,眼眶却逐渐湿润了起来。
这可把谢淮安吓了一跳,几步走到他的身侧,一屁股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打算和他好好谈谈。
“我没事。”瞿云意硬生生将眼眶内的泪珠给逼了回去,长出了一口气。
“你这叫没事?”谢淮安音量猛地提高,语气也急切了起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霍灼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闻言瞿云意动作一顿,抬眸看向眼神慌乱的谢淮安:“突然提霍灼做什么?”
“你可别装了。”谢淮安见他还想隐瞒,主动挑明,“你就说这些日子是不是都和霍灼在一起。”
瞿云意唇角微抿,在他火热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其实他就是不好意思,之前在谢淮安面前说了不少对霍灼的怨言,结果如今又总跟着人家出门。
若是谢淮安知道了,说不定又要说一些让他面红耳赤的话了。
但现在既然他主动提了,瞿云意也不想着隐瞒了,反而如实交代了这些日子他和霍灼之间的情况。
“那你们相处的还挺好的哈。”谢淮安摸着下巴,眯着眼打量眼眶泛红的瞿云意,“那今日你怎么……”
瞿云意犹豫了片刻,还是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谢淮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他回想起之前瞿云意每次回家脸上带着的甜蜜笑意,又看了眼他现在神色郁郁,眼泪要掉不掉的模样,脑海中闪过一道想法。
不会吧?!
不,还是有可能的,毕竟霍灼曾经救了他一命,前不久还救了自己一命,瞿云意喜欢上他似乎挺正常的。
他咽了咽口水,提醒道:“云意,或许……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生气呢?”
瞿云意水润的眸子颤动几下,茫然应道:“我是气他为什么不跟我说那女子的事,明明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可他却从未跟我提起过。”
“对。”谢淮安点点头,继续提醒,“除了生气这点,你就没气点别的?”
自己不仅气霍灼没跟他提过袁香云的事,还在气什么?
他的眸子转动,还是没理解过来谢淮安的言外之意。
谢淮安见此轻轻叹了口气,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他不得不把话说得更加清楚明白:“你是不是生气霍灼对那女子太过关注关心了,甚至还要追到人家老家去?”
是吗?我居然在气这个?
谢淮安的一句话似乎是掀开了瞿云意下意识的遮挡,让他能够直面自己内心对那女子的嫉妒。
是啊!我就是嫉妒袁香云,可是为什么呢?
瞿云意反问自己,蓦然一个观念涌上心头。
自己该不会喜欢上霍灼了吧?
不然为何要嫉妒袁香云,为何要在霍灼展露出失望神色时难过,为何在听到霍灼要追去袁香云老家时如此生气?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霍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