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川又是十万两银票掏出。
“钱老三看上了王家五女,向王家家主求娶,遭到回拒后,恼羞成怒,做下了临城血案。”
王如川惊呼道:“不可能,五年前我妹妹才七岁。”
他不再言语,世上总有些人有怪癖,钱老三五十多岁的人求娶一个七岁的女童,传扬出去,他的名声一定会臭不可闻。
王如川心中已然相信。
“楼主大恩大德,王如川无以为报,只等用钱财雇些刺客杀了那畜生,所余家资全数送给楼主。”
王如川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任谁的头上砸下来一个大馅饼,都不会拒绝的。
不知楼主拒绝了,他语气未有丝毫变化:“钱货两讫。”
王如川顿首再拜,不再坚持,他此刻只想去了结仇人。
几天后,临城血案的凶手钱老三伏诛,不知楼一战成名,多有江湖高手朝洛阳赶去。
不知楼一月开张两次,一次只接待一人,其余人需要在楼外等候,若违反规矩,不知楼将不同他做生意,是以没有人敢强闯。
此时在楼内的是一个怪人。
这人穿着件极讲究的软缎袍,人很高,腿很长,皮肤是淡黄色的,黄得很奇怪,仿佛终年不见阳光,又仿佛常常都在生病。但他的一双眸子却很亮,和他的脸完全不相称,就好像老天特地借了别人的一双眼睛,嵌在他脸上。
怪人出手阔绰,眨眼用掉十万两也不心疼,他问道:“我要知道能吃下朝廷贡品的地方。”
前些日子开封府出了件巨案,自关外押解贡品上京的镇远将军本来驻扎在开封府的衙门里,突然在半夜失去了首级,准备进贡朝廷的一批东西,也全都失了踪。随行的一百二十人竟全被杀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这个节骨眼上有人来问这种问题,不出意外,他就是做下此等大案的凶手。
于是不知楼主道:“勾子长?”
勾子长大惊失色,几乎转身逃走,但又生生忍住,叹道:“不知楼主,无有不知,名不虚传。”
不知楼主又道:“三处地方,海上销金窟,关外沙帮,乌斯藏魔教。”
勾子长暗自思忖,海上销金窟他知道,他本打算去那里销赃,但从没去过,心里又担心,生怕被黑吃黑,将刀尖上舔血得来的贡品白白送给别人,便来不知楼花十万两买个心安。
关外沙帮和乌斯藏魔教太远,海上销金窟还是他的第一选择。
勾子长得到想知道的消息,告辞离去,下一个进来的是个病怏怏的公子,两个仆人搀着他进来的。
“你们应该知道不知楼的规矩。”
公子咳嗽道:“你们都出去吧。”
仆人道:“少庄主,你的身体……”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来人竟是拥翠山庄少庄主李玉函。
李玉函坚持让仆人出去,手肘拄地,脸色苍白,几个动作仿佛已耗费他全身气力。
“楼主,我父李观鱼走火入魔可有根治方法?”
不知楼主道:“有,找一个对内力掌控精细的高手,让他用自身内力沿着李观鱼运功经脉运行,打通循环,僵木可解,但内力武功十不存一。”
话虽如此,但找一个对内力掌控精细的高手谈何容易,就算找到,对方又如何愿意行此险事。”
李玉函一字一句斟酌,既迫不及待,又犹豫不绝,良久才开口道:“我夫人柳无眉境况如何?”
不知楼主道:“无眉无命,她已葬身在沙漠之中。”
李玉函如遭霹雳,精气神在这一刻仿佛离体而去,他喃喃道:“无眉无命,无眉无命。”忽地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歪斜倒地,昏迷不醒。
不知楼主的声音传至楼外:“李玉函悲伤昏迷,速带他去就医。”
守候在楼外的仆人赶忙进内,搀扶着李玉函去寻医。
不知楼内,陈岁取下面具,感慨李玉函真是个痴情种子,得知柳无眉不在人世,支撑他的那根弦崩断,他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大限怕就在这几日。
没错,不知楼主就是他。
不知楼声名在外,人人都对不知楼的消息深信不疑,若是不知楼提供的消息出了错,会出现什么情况?报仇的人认错了仇人,反而结下新仇,清白的人凭空多出罪责,百口莫辩……到那时,江湖动乱。只有江湖乱起来,魔教才有机会混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