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稳稳地降落在一块空地上,石神岛上的政务厅工作人员就站在不远处等待。
“恩长官,初次见面,我是石神岛政务厅的坊长,您能来我们岛上,实在是咱们的荣幸!我叫张澈元,您叫我老张就行。”,为首的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说道。
上校伸出手臂来和他握手:“张坊长,初次见面,我今天刚正式上任,对岛屿不太熟悉,这几天还得劳烦你带我四处转转了。”
张澈元立刻点头哈腰地表示没有问题,随后又介绍了政务厅的两个办事员:“恩长官,我们这儿地方小,人口也少,按理来说不算个正儿八经的行政区,但因为远离本土、交通不便,为了方便岛民办事,所以才专门设置了政务厅,办事的也就我们三个人。”
恩竹点了点头,用手掌指了一下身后侧、穿着西装套裙的沈韶,向他们介绍道:“对了,这位是小沈,我的秘书,这次陪我一起到这里出差。”
三人一听这样貌美的年轻女性是“秘书”,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微妙。
沈韶假装没看见,礼貌地和三个政务厅的工作人员握手,表示之后的工作还需要多多关照。
她脸上是标准的社交笑容,实际上在通过脑电波和恩竹交流:
“我都跟你说了吧!我用秘书的身份肯定很容易被想歪啊!你看他们的表情!”
上校点头向张坊长示意可以带路了,实际上在通过脑电波回应沈韶:
“那我要怎么介绍你?又不能直说你是谛听的,也不能说是沈大小姐,秘书最合理啊!”
沈韶微笑着向对她说“沈秘书这边请”的人点头致谢,实际上继续使用脑电波和恩竹交流:
“你说个别的下属名称不就得了?行政或者财务都可以啊!你小子故意的吧?巴不得别人想歪是吧?你分明就是有意让别人觉得我们关系特殊!”
军官抬了抬下巴说了句“真好”,假装在欣赏海岛的阳光,实际上也在通过脑电波回应沈韶:
“是又怎样,你打我呀?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上司哦,可别忘了~”
沈韶悄悄地磨牙,心想任务结束后,必须坏心眼地报复一下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
……
“恩长官,我们岛上几乎不会来游客,所以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酒店或旅馆。”,张坊长一边带着两人进入岛上的居民区,一边介绍道。
军官四处看了看,岛上基本都是木制或简单石块和水泥搭建的平房,不会超过三层楼,岛上的交通道全部是水泥马路,还有一些细小的巷子和石头台阶,整体是一个非常原生态的模样,本岛居民日常就是打打鱼、用自家窗户开个小店或在路边摆摊,闲得怡然自乐。
上校挠了挠下巴说道:“这里连民宿都没有吗?”
张坊长微笑着回复:“只有几户人家兼营民宿,以前流行小众荒野游的时候,接待过一些背包客,不过我提前看了一下,条件过于艰苦,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二位入住。”
军官摆手表示不要紧:“所以我们可以住在哪里呢?”
张澈元用手掌指了一下远处斗笠一般的小山包:“我们岛上有一座石神庙,寺庙的住持叫做布泽法师,寺庙一直维护得很好,那里的禅房干净整洁,僧人还能提供三餐的餐食,而且现在上山下山也方便,我们已经把以前搬运寺庙建筑材料的索道修好了。”
沈韶一听有索道,对于爬山的焦虑心情立刻放晴。
“今天就不带两位逛太多了,这边距离本土很遥远,实际上有两小时左右的时差,这会儿本岛时间已经五点多,再过半小时太阳就要落山了。”,张坊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道。
一辆老式的灰色车子停在路边,两个政务厅的职员走上前去,给恩竹和沈韶开门。
“司机会把你们送到山脚,您二位就坐缆车到山顶,布泽法师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他会在索道口迎接的。”,张坊长和两个职员深深地鞠了个躬,目送他们离开。
……
车子沿着海岸边的道路绕岛行驶,本岛人出身的司机大叔十分热情,说话夹杂着方言和口音,努力向两人推销着岛屿的美景。
“恩长官,你看哩,海上落日多美呀噜!”,大叔让两个人快往左边的窗户看,“现在到处环境污染那么严重欧,我们石神岛可是一片净土哇!”
后排的窗户被恩竹摇下来,沈韶的头发被带着咸咸气息的海风揉到后方去,她欣赏着落日余晖染红着海天分界线,把天空和大海一起混入橙红色的调色盘,向海面洒下整片的金粉。
这座岛并不属于热带,又远离本土所以没有外来物种的入侵,并没有典型海岛那样的椰林。
一些绿色实际上是各种低矮的灌木和鹅掌芋,还有一些灰黄的、刚刚开始从冬天醒来的是芦苇和沙棘以及沙柳,沿海的硅藻等植被像是地毯般铺着。
沈韶心想这个海岛乍一看感觉很治愈,仔细一看其实还蛮挺无聊的……东南西北八个边境,唯有东部这个远离人间喧嚣,真不知道恩竹接下这座岛的行政管理权,到底算是被皇帝看好,还是因为忌惮长公主的亲缘关系,而被故意流放到最偏的地方。
“对了,司机大叔,我想打听个事情。”,恩竹一边盯着逐渐没入海平面的太阳,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刚刚在岛上逛的时候,看到一些墙壁上贴了寻人启事,这是怎么一回事?最近有很多人失踪吗?”
大叔的脸变得有一点阴沉:“恩长官,不知道您看到的是哪种寻人启事,我们这里一般会有两种哩。”,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一种是普通的、在海边玩不小心被卷入海里的,一种是人间蒸发嘚。”
“卷入海里和人间蒸发,怎么区分呢?”,上校微微眯起了眼。
大叔轻咳道:“人间蒸发呢,有时候就是人明明在你面前,突然就消失掉咧。”,他叹了一口气,“是大概近四年前开始的,最近越来越频繁哩……给政务厅报案后,他们没有办法处理,也就只是送到东碣城的治安所去,治安所也没法处理这些案子,就一直没人管噜。”
沈韶今天早上联系上校的时候,告诉他自己从谛听拿到的案件资料内容仅有失踪案,是恩掌柜给她提供了额外信息,她计划通过对岛上的实际考察,来对比手里的资料。
而她的任务,是解决无端的失踪案,保证布泽法师的安全。
司机大叔轻轻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建筑物旁边。
“恩长官,沈秘书,我们到噜。”,司机大叔伸了个懒腰,“我也要下班哩!”
司机把后备箱里的出差包和行李箱扛下来,引导他们两个走向那个缆车小建筑。
一位穿着灰麻布衣的年轻僧人站在那里等待。
“这位师父您好,我是恩竹,新上任的行政长官,她是我的秘书小沈。”,上校双手合十向僧人行礼,僧人并不言语,只是双手合十地向他们两个行礼,然后用手掌指挥两人坐上缆车,用手势示意让他们面对面乘坐,僧人自己和行李则在后面的一台缆车上。
随着轻轻的震荡,缆车开始运行。
沈韶稍微有点不放心这个老旧的设施,外加上校比她重不少,缆车略微有点向一侧倾斜,她不敢从高处向下看,只是盯着上校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