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肩膀曲起手肘,鼓起手臂上的肌肉:“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还年轻而且身强体壮,俗话说【小火子】嘛,我一点也不怕冷!”
沈韶还是放心不下,提议不如今天问问张坊长有没有办法。
“今天你要去考察地形对吧?”,沈韶一边和恩竹一起洗漱,一边和他交谈。
“对,办完面上的公事,我就借口说个人好奇失踪案,让张坊长把失踪人员的信息交给我,我们一起去从街坊邻居处打听打听。”,中校冲洗着牙刷回答。
沈韶点了点头,她已经有了几个粗略的方向,现在需要挨个去考证:“对了,你的考察路线,包不包括这个岛上唯一的码头?”
……
树醒风看着全息屏上的相册,手指划动着翻页,他带着罕见的慈爱笑容,如果被下属看到这张脸,一定会觉得是见了鬼了,并且会怀疑一定是自己起床的方式不对,需要重启。
“几个月大的时候特别认人,皮肤不直接贴着就要闹,非常粘人,还很会撒娇,简直就和小猫崽子一样。”,男人摇着头自言自语。
“小的时候多可爱啊……”,树醒风微笑着叹气,“看这小脸儿,这小手,长睫毛大眼睛,漂亮得跟个女孩儿似的,牙都没长齐,还糊了一嘴的辅食,一看到我就笑……”
“这个时候才两岁不到,刚会说话不久吧,奶声奶气的,特别喜欢喊爸爸……现在一声都不肯叫了。”,他又翻了一页,眼里满是怀念。
“这张那会儿差不多三岁半吧,巧克力融化沾了满手,哭着要纸巾擦,一边又要继续吃,一边又要擦干净,刚擦干净又去拿,又弄脏……”,男人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恩喜儿穿着丝质吊带睡裙,慵懒地靠在客厅的沙发躺椅上,她一只手撑着脸,眯起眼睛看向一大早就沉迷于恩竹童年相册的树醒风,一边等待早餐送过来。
“我以为这两天是二人世界。”,她有点不爽地发牢骚,“以前没觉得你有这么喜欢小孩啊?既然喜欢,这么多年怎么也不见你再找人生一个?”,她甚至开始阴阳怪气。
树醒风连忙关闭了屏幕:“看照片只是习惯而已。”
恩喜儿缓缓地坐了起来:“树醒风你搞搞灵清吧!与其在这伤春悲秋,还不如花点时间,想想怎么修复一下父子关系!”
“我其实前天报完名就可以走人,老娘放下手里的事情,连着两天空耗在王城,不是为了看你在这对着老照片唧唧歪歪的好伐?”,她抱怨着对方不好好规划点约会内容。
树醒风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恩喜儿,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一边用拇指摩挲对方的脸颊:“我只是不明白,以前那么喜欢我的儿子,如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听你这个语气,是嫌我养得不好么?”,恩喜儿用力拍掉了他的爪子,并且一脚跺在对方的拖鞋上。
树醒风忍着痛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知道是我自己的原因,只不过偶尔还是会幻想,如果当年没出那件事,我们一家人现在会是怎样……”
眼见恩喜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应该会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里逐渐中厌倦我,然后借口缺乏个人空间和中年危机,搞婚外情不断地找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的女人,甚至不小心弄出私生子……直到被我发现,然后你、包括替身和野种以内的人,都被我亲手做掉!”
男人冷着脸哼气,他不爽被恩喜儿质疑自己的真心,于是一把将女人抱起来扛到自己肩上。
恩喜儿惊叫一声,她的脸上泛起红晕:“都老夫老妻的了还……一把年纪了悠着点吧!”
“那次是意外,不小心从书桌上摔下来才受的伤……我这些年花在研究所上的钱可不是打水漂!”,树醒风坏笑着对挂肩膀上的弹软处拍了一掌,并感受到后背的睡衣被手指捏紧了一些。
他扛着女人穿过走廊,走进书房,敲了一下办公桌上的呼叫按钮:“早饭过一小时再送。”
恩喜儿的脚踝被手掌捆住,她挥动手臂捶打挣扎:“哈啊?你……大清早的!”
树醒风转过身走出书房,沿着走廊向卧室迈去,他把肩上的妻子放下,转为横抱的姿势,任其的手臂钩住他的脖子,并一路踢掉了自己的拖鞋和睡裤。
……
上校突然打了个寒噤。
“昨晚果然还是冻着了吧?”,沈韶担忧地看向坐在缆车对面座位上的恩竹。
“倒不是,就是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军官说不上来,只是自从到这座岛之后,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既视感,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沈韶也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其实也有类似这样的诡异感觉,还有一点不同的是,她的一些记忆正逐日变得清晰,原本一些幼儿时期被人脑自动删除的古早记忆,居然凭空出现在了她的回忆硬盘里。
这个岛果然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