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好?”,傅瑜声苍白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坐在一旁的禄敦伯摩挲着她的手,一边笑一边流着眼泪点头。
“真的?你没骗我吧?”,傅瑜声一脸怀疑,“孩子在哪呢?两个都好?拿给我看看。”
禄敦伯被这话逗得喷鼻涕:“真的!不过孩子还要住保温箱,所以现在不能抱给你看。”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傅瑜声还是十分怀疑,因为她并没有听到婴儿啼哭,觉得是禄敦伯怕自己伤心,所以故意隐瞒实际情况。
“医生说孩子可能要住一两个月的NIcU,不过等你恢复好,能下地了就可以去隔着玻璃看看。”,禄敦伯亲吻着妻子的手,“放心吧,你就好好休息,什么也别管了。”
傅瑜声问那孩子吃什么,禄敦伯乐得又哭又笑,说自己妻子操心太多,护士会照顾好他们,甚至周主簿还料到了傅瑜声会有分离焦虑,特意先回家一趟拿一个什么秘方去了。
“我操心很正常啊!”,傅瑜声鼓起脸嗔道,“哪像你,没心没肺的家伙,都不担心他们健康不健康、饿不饿也不管……”
她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说自己都还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我拍了两张,不过不太好看。”,禄敦伯犹豫要不要给妻子看,因为照片上的婴儿看着很瘦小,身上还插着管子,“要不还是等你好了,再亲自去看吧,别让我破坏了第一印象。”
傅瑜声想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点了点头。
“其他人呢?姐姐呢?”,傅瑜声才注意到这个豪华的VIp病房格外安静。
禄敦伯微笑着告诉她,大家怕打扰产妇休息,就都自觉在房间外面等候,至于傅桥声则是刚刚结束开幕式,可能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和傅家的父母一起过来看她。
一提到昌宁县主,两个人都突然黑着脸安静了下来,叹了口气后沉默不语。
“瑜声,别担心。”,禄敦伯用力攥住了妻子的手,坚定地看向她的双眸深处,“我会一直照顾你的,你永远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家人,无论如何,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
傅瑜声缓缓地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向禄敦伯:“我知道,我相信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先父当时病成那样,你明明也才刚成年,就已经愿意担负起一切责任,说什么也要救,连你母亲都劝你说放弃,甚至还有很多人说什么早点去世,你就早点袭爵的混账话,你硬是扛住了压力……我从那时候就认定,嫁给你不会有错。”
禄敦伯眼里再次泛上热泪:“父亲他在内战时期为了百姓,亲自上战场死守禄敦城,被叛军从城墙上击落,摔得颅脑内脏都出血,变成一个植物人……在医院里住了近三年,几乎耗尽了所有的俸禄和储蓄,所有人都说要放弃治疗,连我原本的婚约对象都要和我取消婚约,说什么禄敦城本就不富裕,再这样下去,俸禄和税金都拿去维持一个连呼吸都不会的尸体,空有伯爵头衔还有什么意义……所有人都不明白,只知道什么爵位什么荣华富贵,可他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伯爵,他只是我的父亲,是我的家人,是那个会牵着我的手教我识地图、把我扛在肩上玩、摸着我的脑袋告诉我要承担起责任的男人……只有你,瑜声,只有你支持我,愿意陪我一起,全力救治我父亲,相信能等到他康复的那一天。”
傅瑜声的眼泪夺眶而出:“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
恩竹和沈韶两人打着泡沫洗手上的血,商量着要给禄敦伯夫妇送什么礼物。
“婴儿和孩子母亲都要照顾到,不能只送小孩的礼物,因为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新生儿身上,但其实孩子妈妈的心理和身体才是最需要关心的,生产过程实在太危险也太辛苦了,如果再被漠视,很容易留下心理阴影。”,沈韶一边冲掉粉红色的泡沫一边说道。
上校点了点头表示有道理,夸赞沈韶真是心细又温柔。
“比如嫣嫣这个家伙的嘴就得先堵上。”,上官非迟戳了一下李雨嫣的腰说道,“在那讲什么据说小孩第一眼看到谁以后就会像谁,俩儿子看到的都是周自衡,简直大事不好。”
李雨嫣非说这是有科学依据的,还说当时就不应该让周自衡进去帮忙,万一以后瑜声的两个儿子都是大色狼可怎么办。
沈韶大笑说有个屁的科学依据,禄敦伯夫妇都是善良的好人,怎么可能会教出坏孩子。
“话说回来周主簿的人生阅历也真是不得了,前女友是青梅竹马暧昧对象的亲妹妹不说,连前女友的孩子都算是他参与接生的。”,恩竹突然打趣道。
三个女生突然一愣,然后满脸【卧槽对哦】的吃瓜表情,纷纷说这实在是太劲爆了。
“笑死我了,干脆让禄敦伯真的收养小衡算了!”,李雨嫣捂着肚子狂乐,“一家五口一起生活,怎么不算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呢!”
上官非迟笑得颧骨乱飞:“喂你们还真别说,都说早产的孩子要认干爹干妈,我真怕禄敦伯让周自衡当孩子干爹,那真是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混乱的关系了!”
沈韶震惊地瞪大眼,心说我靠,老婆的前男友是自己孩子的干爹,也太那什么了。
而对此浑然不知的禄敦伯,正将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妻子的额头上。
……
梦尘正摇着酒,突然听到了推门而入的声音。
“晚上好,现在里面没有座位,不介意的话麻烦请在门口等等叫号,也可以打包带走哦。”,梦尘说着话,将摇酒壶里的液体倒入一个蝶形杯,随后才抬起头看向门口。
老管包得像个木乃伊,由一个不认识的、别的队的士兵扶着进入积木鸟酒吧,士兵把老管小心地暂时靠在酒吧的吧台旁,然后退出到门口等待,一会儿结束了再把老管搬走。
梦尘将一杯酒放到吧台上,由小山拿走去给卡座客人。
“这位客人,您是要打包什么吗?”,梦尘微笑着转过脸看向老管,并把一张酒水单放在他面前的吧台桌面上。
老管看了看酒水单,抬眼看向梦尘:“我要一杯纯手搅水割威士忌,不对,我要两杯,给外面那位也来一杯。”
梦尘嘴角抽搐,酒水单上压根就没有所谓的【纯手搅】水割,积木鸟酒吧的做法一向都是直接往威士忌里加水加冰,【纯手搅水割】这玩意儿的做法,是把威士忌和冰块放在特制酒杯里,不加水,然后像搅饺子馅一样搅个十五分钟以上,直到把冰块搅出足够量的水来,并且要到整个杯子起雾结霜才能停。
这个混蛋的意思是让她硬搅三、四十分钟的棍,酸到胳膊发痛。
“不好意思,小店没有这么高级的饮品,麻烦这位客人出门左转,坐免费的公交早点回家歇着去。”,梦尘咬牙切齿地抽走了吧台上的酒水单,心想这小子是莫非是在故意报复被拒绝求婚的事情?用这种方法未免也太幼稚了。
老管沉默片刻,抬起眼向梦尘提问:“那请问柳老板,有没有别的,可以让我在这里和你聊久一点的方法?你做别的酒速度太快了。”
梦尘原本愤恨的眼神变成了看傻子的眼神:“我倒是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某个人没有办法找个同龄小姑娘谈一段正常的恋爱……因为你在这方面的智力完全就是小学生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