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韶……沈姑……呃……”,恩喜儿在这两个人【结婚】后第一次给沈韶打电话,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她比较合适,“那什么,今天上个月的收支表已经出了,就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上个月都没用联名账户里的钱?甚至还打了一笔钱进去?”
沈韶理所应当地回答:“打进去的是房租,那个联名账户里都是恩竹的信托红利,那是他的钱,除非是用于恩宅的开支,我个人怎么能用?”
恩喜儿扶着额头给沈韶掰扯:“你们、你们两个都已经结婚了的呀!他的钱就是你的钱,他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还、还什么房租啊?!噶小姑娘家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脑稀糊涂,连这个都搞伐灵清的啦?!”,她急得方言都冒出来了。
沈韶尴尬地表示当时说好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心说恩掌柜似乎比恩竹更把这事儿当真。
“可、可是法律上就是这样的呀!房子是婚后买的,红利也是婚后才发的,这些就是共同财产呀!”,恩掌柜试图用对方的逻辑说服她,“沈姑娘家里不是最讲法的吗?既然是共同财产,你该花就花,钱堆在那里不花还有什么用?”
沈韶心说您这位在奥里萨布尔直接搞爆破的人居然跟我讲法律,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不是也和我说,人要学会变通吗?我认为这就是一种变通,我们法律上的关系和日常生活以及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各论各的。”
恩喜儿一脸崩溃,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计上心来:“沈姑娘,你听我的,因为这个逻辑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沈韶心说我倒要听听你想怎么扯。
“按我的逻辑,我和醒风结婚了,他的就是我的,他现在爬上了株树塔的顶峰,所以株树塔是他的,也是我的。”,恩喜儿循循善诱着,试图给沈韶洗脑。
她继续着说到了关键处:“醒风这个人脑子是多多少少有点问题的,所以有时候他不一定会帮你,但是我,你大可以信任,只要你承认这个逻辑,以后株树塔所有我有权接触的东西,全都可以一比一分享给你。”
“一比一?”,沈韶好奇于这个规则。
恩喜儿表示没错:“你花多少,我就给你价值多少的情报,或渠道工具,或人力物力。”
沈韶立刻把自己的购物账号绑定了联名账户,并下单了一包螺蛳粉。
“我刚刚花了。”,沈韶想实验性地尝试一下。
恩喜儿打开一个全息屏,看到了仪表盘上显示联名账户中,沈韶支出了十二元。
“……”,恩喜儿一时语塞,“呃……那,告诉你一条树醒风的个人信息,他的鞋码是46码。”
沈韶心说我要这个情报干什么?不过原来树醒风的一条情报只值十二块啊?真适合他。
上校打开联名账户,他忘记开资金变动的消息推送,甚至都不知道沈韶往里面打了房租,于是迅速操作了一下,将这笔钱退回了沈韶的账户。
“不要再提房租这种事了,我会很伤心的。”,军官对沈韶郑重其事地说道,“当时不是都说了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室友只是开玩笑的说法,你和我都是这里的主人。”
只见恩竹把自己所有银行个人账户的钱全都转入了联名账户,并且对部队补贴、行政长官薪俸和爵位皇室俸禄等收入,都做了自动转存的操作,一旦收到就会转入联名账户里。
“我知道你是不想只花我的钱,所以你的也这样处理吧。”,上校对沈韶说道,“以后我们两个人的收入全都放在一起,然后我们不要管具体数字,就都一起花,好吗?”
沈韶为难地表示不用这样,她说自己的薪水收入十分可观,完全足够她包括定期购物在内的各种日常开销,而且就恩竹这个日常低物欲、除了吃以外个人几乎零开销的状态,沈韶就算连他一起养都完全没有问题。
“这么说吧。”,上校严肃地看着沈韶的眼睛,“我们现在去离婚,就算是让法院判,包括房子在内所有的婚内财产,也都要分你一半,你更能接受这样之后才愿意花吗?”
沈韶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从恩竹口中听到【离婚】这两个冷冰冰的字眼,她本以为对方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提这个词,明明知道结婚只是做个样子,她竟然还莫名产生了一种恐慌的心情。
“什、什么啊?”,沈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为这么一件小事,就搞出容易让皇帝疑心的操作,怎么也不至于……我也转进去就是了,搞这么严肃干嘛?”
恩喜儿在语音那头都吓坏了,蠢货儿子干嘛突然提什么离婚,慌得她冷汗直冒。
“那以后都一起花?”,恩竹表情严肃地再次确认。
“知道了、知道了!行,好,花!”,沈韶鼓着脸答应他,“突然板着个脸,怪吓人的!”
军官总算舒展眉头露出了笑容:“这还差不多嘛!”
恩喜儿也在耳机里满意地说“这才像样”,并且提到了另一件事:
“去你们那儿打扫的家丁和他们的女眷跟我说,你们都没添置点有家的味道的东西?比如花啊、装饰品啊、小摆件啊之类的?连床单被套、洗浴用品都用的是以前的?”
两人愣了一愣:“……是的。”
这两个家伙完全就是把自己之前的住所平移到了这栋房子的两间主卧套房里,其余的什么也没动。
恩喜儿连忙解释说自己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提个建议,觉得应该做戏做全套比较好。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没别的事了,我下周来王城参加考试,到时候请你们俩吃饭哈!”,恩喜儿挂断了语音。
沈韶收拾了一下桌面,将碗筷放入洗碗机内,提出想到恩竹的房间去看一下。
上校眨了眨眼,开玩笑说沈韶好像内务检查的教官。
“我就是想去看看,可以给你添置点什么。”,沈韶支支吾吾地说道,“恩掌柜说的也不无道理,正好开始今天的体能训练之前,不是有一小时休息时间嘛,我们就一起去附近的商场逛逛,买点新的东西吧,也算是搞点家的气氛。”
实际上沈韶知道,根本就没必要在宅子里也做戏做全套,又没有人会来这儿检查看他们是不是真的生活在一起。
她就是单纯地头脑一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自然而然地想要入侵对方的空间,留下共同生活的痕迹,想要让恩竹因为她而变得不一样。
上校虽然不知道沈韶的内心活动和心路历程,但还是微笑着表示没问题,并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
沈韶看着和恩竹的军官宿舍一样朴素的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床上只有叠成豆腐块的部队被子和摆正的枕头,床头柜上除了一个军用水壶以外只有一包抽纸,至于床尾椅和躺椅以及沙发上更是一尘不染,套房配备的桌椅上也什么都没有。
她表情复杂地欲言又止,转头进入浴室,看到恩竹淋浴间里的“洗发水+沐浴露+洁面三合一”洗浴用品,实在是有点忍不住想吐槽了,她又看了一眼洗漱台,镜子架上的牙具和剃须用品以及发泥整齐地排列摆放着,以上全是部队发的军需品,台面上除了一瓶洗手液以外,什么也没有。
“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沈韶终于憋不下去受不了了,“你搬进高级军官宿舍之后,应该就不存在内务检查这个东西了吧?而且这里是你的家,不是军校,也不是部队宿舍,为什么……就是,怎么说呢,为什么给人感觉,这个房间好像任何人住进来都没问题似的?”
恩竹眨了眨眼:“呃,因为没有任何能体现个人特质的私人物品?”
“哎哟我真谢谢您,答对了。”,沈韶叹了一口气,“走!我们去逛商场,我得好好地给你收拾一下!第一件事,头和脸还有身子以后给我分开洗,那瓶奇怪的东西现在马上就给我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