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胖子送小梅回家,明早过来和我接头,我则拨通了老张的电话,我告诉老张我要请他吃饭,一场饕餮盛宴!
老张痛快答应了,还说要带一瓶十块钱的“老村长”,真是个大方的场面人。
第二天闹铃叫醒我的时候,还有点头晕脑胀,昨晚和老张一人一瓶“老村长”,梦里好像真回了趟老家,见到了总坐在桥头的老村长。
我怕喝酒误事,就在火锅店附近的宾馆将就了一宿;巧合的是,嫉恶如仇的老张最近也在寻找亨泰物流在新城走私的线索,我们算是一拍即合。
窗外还只是蒙蒙亮,我洗了把脸给老张打去了电话,他正在路上,五分钟后到;退了房,在火锅店附近找了个小摊,点了两份小豆腐,昨晚老张寒酸我,他第一次吃人家的剩饭,我告诉他,不能说是剩饭,是别人没吃完,我们这叫续宴,吃饭只是噱头,兄弟相聚才是正经事。
没错,我和老张吃的是我和胖子没吃完的火锅。
听完了我的话,他说幸好夏天走的及时,要不然真担心被你这癞蛤蟆得了手。
夏天,我在这样的初秋又想起了夏天,那个不属于我的夏天。
老张的“赛欧”在我旁边熄了火,边吃边聊,我问老张能不能顺藤摸瓜,扳倒崔天海,老张“哼”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崔天海,我喊了一声摊主,给这位老大哥加个卤蛋,老张拍着胸脯,不管谁犯法,法律面前一视同仁。
我潮,有了蛋,果然血性十足!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胖子应该是闻着味来的。
一碗小豆腐下肚,驱散了初秋的凉意,看着不远处满载的小货车,我咬着下嘴唇想,大爷的,唐州是你们的地盘,在滨城,我能和派出所老大面对面的吃小摊,这次让你插翅难飞。
太阳初升,街道上行人渐密,早市的小摊退避三舍,即使在微凉的初秋清晨,也依然阻挡不了一部分爱美姑娘心里的夏天,对于她们衣着暴露的付出,我和胖子这样眼睛都不眨的人最该道一声“谢谢”。
“来了!”
老张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小货车前面,车上下来的正是昨晚大醉的瘦子。
还是人家老张训练有素,这要是旁边走过一个泳装姑娘,我和胖子都不敢肯定,还能不能记住有要事在身。
“走,上车!”
老张大手一挥,紧张气氛骤增,毕竟是科班出身,不比我和胖子这样的散兵游勇。
小货车在街道上四处游荡、走走停停,好像不急于送货,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滨城的土特产倒买了不少,值得注意的是,瘦子一直在打电话。
太公钓鱼,着急不得。
瘦子的车速终于超过了八十,老张紧紧咬住,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车距,车上了立交桥,又闯进繁华的步行街,拐弯抹角之后来到了一条不算宽敞的旧街,此时,小半天的时间已过。
“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我问老张。
“有可能!”
老张,你对得起我给你加的卤蛋嘛!
“送这样的货,肯定都是老司机,怎么也有点反侦查的意识,货就在车里,我倒要看看他能跑哪儿去!”
老张跟着小货车又转了个弯,小货车突然加速,只听见胖子大喊一声“不好”!
为时已晚,人行道上的三轮车已被撞翻在地,车底下压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头破血流。
老张一个急刹,我赶紧跳下车。
“你俩接着追,这里有我!”
老张一脚油门轰下去,勉强还能看见小货车的尾灯。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胖子在看守所告诉我的,与他一起关进去的还有老张,对,你没看错,是派出所所长老张,被关进了看守所。
“大爷的,丧心病狂!”
小货车一路向西、左突右冲,老张数次超车,想将它逼停,瘦子狗急跳墙,老张的车被撞的面目全非。
“他要上高速。”
胖子大喊。
小货车排气管歇斯底里、浓烟滚滚,不远处是香江,过了香江不过四五公里,便是高速入口,瘦子现在已然处在癫狂状态,想靠一根收费站的栏杆拦住他,显然不现实。
“想回老家,老子的地盘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嘛!老张,你得换车了!”
油门到底,老张的“赛欧”回光返照,像回到了秋名山。
消息仿佛是被提前散播出去一样,今晚会有两名亡命之徒出现在香江西路,你追我赶,怕死的车主千万不要来;宽广的路面上竟一辆车也没有,十分钟后,一座桥出现在眼前。
“不能让他过桥!”
“停车!”
胖子咆哮着,老张一个急刹车,头狠狠撞在了方向盘上,老张抬起头喘着粗气看着胖子,胖子两眼惊恐地看着老张,香江桥的栏杆被撞得东倒西歪,不见小货车的影子,就在刚刚,小货车一个猛地左转弯竟冲出了香江桥,老张的“赛欧”还差半米就跟着栽进去。
老张和胖子两腿发软,心惊胆战地走到桥边,巨大的气泡正从水里往外翻滚。
“快,胖子,打电话救人!”
胖子打着电话,老张已经脱了鞋,他刚想从桥上往水里跳,有人一把从身后拽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