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你泡方便面有一手啊,闭上眼,还真有阵阵海风迎面而来的感觉!”
三五除二,连汤带面进了肚子,我咂摸着嘴,想起了“真香”定律。
“大姐,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睡哪儿啊?”
“你平时出任务都需要对方安排食宿吗?”
一副尖酸刻薄的花容月貌。
“不需要,但人家都给定金,这部分定金包括食宿费、交通费和人力成本,我知道我是来帮忙的,可我不能赔本赚吆喝啊,你看看我钱包,就剩李公明的头像了。”
我将钱包打开,在她面前翻了个底朝天,瑶琴白了我两眼,食指敲着桌子想了半天。
“住我这儿吧,外面宾馆那么贵,十天八天是你,一二十天也是你,别到时候一无所获我还搭上千八百块。”
“住你这儿?那可不行,寡妇门前是非多,我不得让唾沫淹死!”
“滚,说不定那男人还没死呢!”
瑶琴吐了我一口唾沫,但并没有十分介意,可想而知,在她心里,那个男人并没有他的名分那么重要。
“丑话说在前,我自制力可没那么好啊!”
“没事儿,你自理能力强就行!”
“我才不会饥不择食,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一番唇枪舌战后,瑶琴给我倒了一杯茶水,接下来便是她与丈夫的故事,在她准备讲述之前,我警告她别有隐瞒,有一说一,如果是她给丈夫戴了二十顶绿帽子,丈夫负气出走,我可不能拉人家再回来做“绿林”好汉。
瑶琴将那杯刚倒的茶水扔出了门外,一只流浪狗恰好路过,舔了两口,看样子并没有多好喝。
瑶琴的丈夫叫孙南,与瑶琴同岁,夫妻俩共同经营超市,日子虽不富裕但勉强过得去,用瑶琴的话说凡人生活、知足常乐,孙南失踪于两年前的一个夏天,准确时间是9月16日,毫无征兆,报警无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瑶琴承认她现在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来了,如今她只是想确认一个消息,即使我寻而无果,她也默认了,她说这是她最后一次尝试。
如果这个人还活着,他怎么可能不回家!
关于她和孙南的感情,瑶琴倒也坦诚,她和孙南的感情并不好,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她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说到孙南的人品,她甚至用了奸诈这个词。
比起多少反目成仇的夫妻,这又算得了什么,胖子曾说过,他一直不明白,人们为什么非得以为婚姻应该是温暖的,社会合作关系的你来我往罢了,如果遇到真爱,那算是八戒感动了嫦娥。
瑶琴说,那个男人毕竟是她丈夫,这两年她一个人过的挺好,有些事也看开了,如果孙南还活着,她想找到他,和他好聚好散。
我想也是,瑶琴这边如果成家了,两口子乐乐呵呵晒着太阳、嗑着瓜子聊着天,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说一句,媳妇我回来了,那算怎么回事!
当然,以我对瑶琴的了解,她断然不会为了后天下之乐而忧!毕竟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管喜欢与否,都是她的家人。
“说不定人家已经娶妻生子,乐不思蜀了呢?”
“都行,什么结果我都接受,算是对我自己有个交待吧!”
欲将心事付瑶琴,没想到瑶琴的心事比我还多,她望着远处,又陷入了另一个世界里。
“大姐,先别故作深沉,我还有话要问呢,那天孙南有什么异常?”
“没有!”
“那段时间呢,前一周、一个月,有没有觉得他不对劲或者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儿?”
瑶琴慢慢摇着头,突然怔了一下。
“进派出所算吗?”
“算!”
事情的首要问题是要搞明白,孙南是主动选择消失还是被动被人劫持,两个不同的调查方向,指向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他偷别人家的东西,被当场抓获,在派出所待了半个月,交了五千块钱。”
“他偷的谁家?偷的什么东西?”
“偷的边老大,什么东西也没偷着,刚进屋就被人抓了!”
这主家是挺肥,但也比不过孙南命寸。
“他有偷东西的习惯?”
“要是惯犯还能那么轻易被人抓着,我问过他,他说就是看边老大不顺眼,以我对他的了解,十有八九是红眼于边老大的收入!”
偷鸡不成蚀把米,但这也就算个教训,边老大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杀人灭口吧!孙南也不可能为这事儿出走他乡吧!
如果这不算意外事件,那导火索究竟藏在哪里呢?
瑶琴肯定地告诉我,事发前半年时间都没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他负责提货、送货,有时间就出去打个牌、喝顿酒,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他比较怕事,也从不在外面招惹是非。
我心里默默感叹,以这样的眼光看待和你同床共枕的人,究竟是谁更受罪呢!
了解了大体的情况,我向瑶琴要了一张孙南的照片,照片上的人长得松松垮垮甚至有些面目可憎,的确,从长相来说,月老肯定是喝了花酒才扯的这条红线。
胖子曾说过,哟,胖子说得话还真不少。
一条线索如果断了,又找不到其他线索,你就应该回过头来重新审视、挖掘这条线索,刨根究底,最好往祖坟上挖。
我绞尽脑汁挖了半天,还真是别有所获,没想到这个看坟人竟是个老朋友。
这次不能让老张吃剩饭剩菜了,不吉利,这是实践得出的血淋淋的教训。
给老张打电话的时候,老张依然对自己遭受陷害一事满腹牢骚,看来这后遗症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我邀他晚上火锅店一坐,他再三推辞,说不愿见我这样没种的人。
我摇了摇身体,觉得有东西在晃动,该有的东西咱还是有的,哪里没种了?
老张似乎忘了,我见过他在看守所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
“好吧,那以后咱就生死不相往来,这两瓶珍藏多年的二锅头我就独自消遣了!”
“撂什么狠话,吓唬谁,我就是瞧不起你,不行,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当面说,我这一肚子的火,别忘了带酒啊!”
挂了老张的电话,我下楼瞄了一眼货架,噢,对了,瑶琴把我安排在二楼,二楼两间卧室,一厨一卫,这孤男寡女的,我难免有非分之想,这不能怪我,任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