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熠摘了两根黄瓜和一小把豆角,又掐了些许豆叶。
离开之前,又伸手敲了敲竹架。
那些被摘掉果实和叶子的地方附近,立即长出了新的叶子,新的花朵,然后结出新的成熟的瓜和豆。
它们就是恰到好处地长到口感最好的状态,然后就停住了。
云熠将这些全部放在盆子里,端到水井旁,摇动辘轳打了水,一丝不苟洗起来。
所有东西都洗干净,切好,放在瓷碟上,尽数端进厨房。
烧火、做饭,添油,炒菜。
又不知他从哪里拿出了两个鸡蛋,做了一碗鸡蛋汤。
然后将所有饭菜放在一个托箕上,捧上二楼,颇费心思摆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放了两只碗,两双筷子。
其中一只,对着女子。
云熠在女子对面坐下,先给女子那只添了饭,夹了菜,舀了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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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捧起自己碗。
他吃了好多饭。
吃光了桌面上的所有菜。
最后放下碗筷。
他枯坐了许久,直直地看着床上的女人,思绪似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予安,咱们的女儿,很快就要过七岁生辰了,你想看看她吗?”
“你选定的人到底比我的人强一些。六年多了,我才得以用引梦之法将他弄到我面前来。他当时虽然躺在棺材里,但我总归能找到他的。”
“不用担心,他没死。”
“就算他想死,在事情没完结之前,我不会让他死的。”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对的。”
……
……
凤凰坳。
自从古元卓学会那招击腹砸颈后,跟陈甸甸打架愈发得心应手,心事不再是那般重重了。
这不,今天是陈家娘子近日第三次扯着鼻肿眼青、鼻涕糊了一脸的陈甸甸上门讨要说法。
前两次是苏柔在家,由苏柔处理的,都是骂了古元卓一顿、作样打了两鞭子了结。
这次苏柔不在家,她放牛羊去了。
在家的是重伤刚愈的子明和两个孩子。
不知这个时机是巧合,还是陈家娘子不满苏柔前两次对古元卓的惩戒程度,才特意挑选的此刻。
陈家娘子长得脸瘦腿粗,颧骨凸起,嘴唇粗厚,突眼狠瞪,双手叉腰,泼辣劲十足,一看便知不好惹。
“古胖子,你说,干嘛老欺负我家甸甸?”陈娘子好气势。
古元卓一阵瑟瑟,有些胆怯地望了望子明。
子明往古元卓身前一站。
子慕予看到这一幕,眼睛弯成两轮小月亮。
她跟着站在古元卓身侧,掌心托了托古元卓有些佝偻下来的脊背。
“元卓,你欺负他了吗?”子明头往古元卓侧一挨,语气平静地问。
“是陈瓜皮先动的手。我好端端在湖边吃炸地瓜,他用石子砸我。”古元卓急声分辩。
子明头回正,冷声对陈娘子道:“听到我儿子的话了?是你家瓜皮先动的手。”
“哇!”陈家娘子气得呱呱大叫,差点跳脚,“我儿子叫陈甸甸,不叫陈瓜皮!”
“我儿子叫古元卓,不叫古胖子。”子明语气从容,神色平静,一点也没有在吵架的样子。
陈家娘子噎了噎,转而尖声半嘲半骂道:“你也说了,他姓古,不姓子!给别人养儿子这么尽心,蠢不蠢?我儿子只不过是用石子砸了他一下,他就要下这样的死手。石子能砸死人吗?我看他就是个坏胚,以后长大了不是土匪就是杀人犯!”
子慕予双眼一眯,正要动作,可眼角瞥见子明速度更快。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两枚一般大小的石子,侧头问古元卓:“当时瓜皮用来砸你的石子有这么大吗?”
古元卓探出脑袋:“比这大多了!”说完又把头缩了回去。
子明头还没回正,石子已经以相同的速度弹飞射出,一粒飞向陈家娘子不远处的门柱,一粒射向陈家娘子额头!
砰!
石子贯穿足有八寸厚的木头,孔洞圆浑,可见力度之可怖。
而射向陈家娘子额头那枚石子已经触碰到了额头上的毫毛,马上就要破皮劈骨的瞬间,突然九十度调转方向,直直掉落砸在她的脚背上。
陈家娘子眼神发直。
陈甸甸忘了哭。
古元卓屏着气。
子慕予叹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