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她一迈步,车子也缓缓启动,紧跟着她的步子,裴望渝余光偷瞄,那车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这么缓缓跟着她。
跟了大概十米左右,裴望渝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这半年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危险,她也学会了不动声色,暗戳戳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方向也开始微微偏差。
车上单手握住方向盘的男人,一只手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盯着两米外那抹慌张的背影,相当享受这种遛猫的快乐。
眼看着那猫快走到拐角,拐过去就是主干道,车流很大,男人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脚油门上前,逼停了堪比竞走的小猫。
裴望渝大惊失色,这种当街劫持的事她没遇到过,但她熟啊,本能地想跑,只是才刚一转身,一道冷冽中带着几分玩味的声音叫住了她。
“裴望渝。”
听到熟悉的声音,裴望渝当场愣住,她没觉得踏实,反而愈发惊慌起来。
回过神,她抬脚就跑,但车上的人像是早料到她的全套动作,没跑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拽住。
该来的总会来的。
裴望渝挣扎着想挣脱手臂上的桎梏,可她越用力,那股力道也跟着加重。
雨伞坠落在地,细雨很快浸湿了拉扯的两人,男人二话不说拽着她上了车后座。
车门关上,两双隐藏风暴的眸子相对的刹那碰撞出火星。
裴望渝胸口微微起伏,说不清是害怕还是什么,那天在餐厅听到的话霎时回响在耳边,鼻尖没来由地发酸,眼眶泛起的水光速度快到她来不及反应,赶在狼狈涌出前,赶忙别开视线。
陆彦翀眉头跳动,似是没想到她现在这副略显委屈的样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掰过来,强迫她跟自己对视。
“哭什么?”
不问还好,话音落下,裴望渝彻底失去了对泪腺的控制,眼泪跟不值钱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见状,陆彦翀笑着哼了声,“电话里不是挺能耐的吗?”
裴望渝咬着下唇,喉咙不断吞咽,把那股失控压回心底。
陆彦翀以为她会说什么,可她没有出声。
车里开着暖气,加速了陆彦翀的烦躁,本就不多的耐心转眼见底,“你现在跟我服个软,我就当没听见你那不过脑的蠢话。”
话罢,裴望渝脑子嗡的一声,情绪瞬间被点燃,“我为什么要跟你服软?”
陆彦翀被她嘴硬的模样刺激到,脸色阴沉,“所以你是认真的?”
裴望渝冷静的愤怒,倔强的表情里全是答案。
陆彦翀眼眸微动,忽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森然的眼底多出一抹戏谑,“裴望渝,你给我解释解释,你突然脑子抽风搞这出的原因是什么,解释好了,也不是不能谈。”
话音落下,陆彦翀以为会在小脸上看到他意料之中的心虚,可裴望渝眼神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没有原因,就是受够了那种被你随意支配,随意威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