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妻如此,我复何求。”
贺兰临此时心想:“若是雨蘅在这里,估计会恶心得晕过去。”
但眼下人家已经把你逼上火架,如若再不做出点反应,只有被活生生烧死的命。
贺兰临单腿屈膝下跪,对着上首的人行礼,声音之中虽有歉意,但是不卑不亢。
“儿臣前些日子病重卧榻,本以为命将止,多亏上天垂帘。”
这无疑就是顺着贺兰阳的话在说了,贺兰寻饶有兴味地看着贺兰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贺兰临这般模样。
贺亭严听后,也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也罢,就像你们母后说的那样,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谢父皇,儿臣今日已然大好,只是初来揽月宫,不识路径,雕梁画栋之中迷了路。”
这话驳回了太子虚情假意的求情,还隐隐透出一国之后,奢靡无度。
眼下夏朝南方遭遇暖冬后的疫病,上次多亏了江雨蘅带回来的那些口罩,贺兰临送去让人仿制出来快马送往各地,堪堪控制住。
可长孙揽月仗着帝王盛宠,除了这揽月宫,听说最近还想修揽月楼。
闻言,贺兰阳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贺兰临居然会引到这上面来,一国帝王如此精明的人,自然也能提炼出其中真意。
他近日也一直为着南方疫病烦忧,国库存纳给付都是精打细算,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想来处处都是问题。
“雕梁画栋。”四个字简简单单,却满是威严,说来自己以前也从未注意过,这宫殿何时一点一点华丽起来,一双威严的眼睛粗粗扫了一眼皇后,偏偏她今日还穿了一身华服。
长孙揽月也是和贺兰阳一样,雍容的妆都快遮掩不住她的急色,但好歹也是在一众妃子之中挤上的这个位置。
“皇上,皇室规制不可废,若是夏国为赈灾缩减皇室之资,日后外邦来朝,只怕夏国颜面难存。”
要不说她能得盛宠,皇帝最好面子,她则是死死抓住了这一点。
果然,主座之上的人面色稍缓,连责怪的话都没有说:“既是为了皇室颜面,日后多加注意些。”
这个多加注意指的就是长孙揽月这一身珠玉宝翠,纵使心有不甘,也只能应下。
“臣妾谨遵圣命。”
皇帝也让贺兰临起身,语气中满是赞赏:“说起来此次南方疫灾得到控制,还是要多亏了临儿之策,才不至于酿成大祸。”
太子见态势有所缓和,连忙转移话题:“父皇,儿臣听说南方的疫病已经得到了控制,这都是四弟的功劳。”
贺兰临微微一笑,心中却明白太子的用意,释放善意,让他见好就收。
然而,既然一开始他要挑起,又凭什么指望自己就此罢休。
本来他欲只在禹城作一潭静水,无意参与皇室之争,既然他们非要在水中搅浪,那就必须要做好水溅沾衣的打算。
“皇兄过誉了,臣弟只是尽了本分。”贺兰临淡然回应,目光却坚定地望向皇帝,“父皇,此次南边大疫虽然暂时得到控制,但是大批难民无处安置,粮草无济,病无药石,儿臣认为此间种种亟待解决。”
皇帝闻言,眉头微蹙,显然对贺兰临提出的问题感到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