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七个女子哭得浑身颤抖、泣不成声,多年积压的仇恨、冤屈和不甘宛若高山的堰塞湖开了闸口般倾泻而下。
朱琳泽是谁,那是大明皇室,是巡按御史,在七女子看来,他的承诺就是朝廷的承诺,这代表着朝廷要给被屠戮的华人讨个公道,给死去的四万怨魂一个交代。
见到众女子满身是血,此刻又处于悲痛之中,傅山起身建议:
“殿下,此刻天色已晚,诸般事宜明日再议,如何?”
朱琳泽没有接话,望着船艏的方向呆愣了片刻,突然他嘴角一勾,笑着说道:
“今天大获全胜,怎能没有聚餐,各位,想不想吃烤肉?”
不少人还沉浸再悲痛中没有缓过神来,米雨真看了看后桅甲板上正在被打扫的尸体打了个哆嗦:
“殿下,您该不是要壮志饥餐西洋肉,笑谈渴饮番子血吧?”
“快哉!”一脸愤恨的袁天赦咧了咧嘴,笑道:
“后金建奴的肉袁某吃过,这西班牙番子的还没有,正好一尝。”
没理会两个大脑洞的家伙,朱琳泽看向陈家兄弟:
“这船可以停下么?”
不知道朱琳泽为何这么问,迟疑几秒,陈舒还是回道:
“咱这船是跟着季风走的,短暂停歇可以,可要是长时间停船,一旦错过季风,恐怕就到不了美洲了。”
“不用多久,半个时辰就够。”
陈舒点了点头:
“那自然可以。”
“好,那就停船吧。”说着,朱琳泽站起身来:
“诸位等我片刻,今晚我们聚餐,吃烧烤。”
看着匆匆离去的朱琳泽,众人有点懵逼,傅山沉吟片刻,捋须笑道:
“之前殿下给我等展示了造冰取水,这次恐怕是要教授我等如何从海中取食了。”
经这么一提醒,大家缓过神来,玄清子眼睛一亮,对张顺慈请示道:
“张大人,殿下说要吃烧烤,想必会用到火炉,你看我等是不是把厨房的火炉搬上来?”
“有理,总不能琳泽一人忙活。”想着,张顺慈忙吩咐道:
“阿龙你去跟着殿下,有什么需要的就搭把手。
阿豹,找几个人把火炉搬上来。
陈老大,别愣着了,收帆停船……”
俄倾,朱琳泽从二层甲板回来,只见他手中拿着瓷罐,后面跟着的阿龙还抱着几个。
径直走到船舷边看了看,朱琳泽对几个水手吩咐道:
“把这些尸体都丢下去打个窝子。”
随着噗通声传来,还剩下的十几具尸体全部扔到了海里,金光荡漾海面上瞬间染成了血红。
也就短短几十秒,肉眼可见的鱼群就黑压压地涌了过来,它们在水里争抢,在海面上翻腾,犹如开了锅的饺子起起伏伏。
“鱼,好多鱼。”此刻那些女子也忘记了悲伤,惊呼起来。
这时就连不怎么聪明的陈服也想明白了什么,他望船舷下看了看,对朱琳泽说道:
“殿下,这海鱼和淡水鱼不同,皮糙肉厚,体大如牛,无论是用床弩还是火炮,都奈何不得。”
朱琳泽没有接话,拿着火钳从不远处的火炉里取了块红炭回来,他看着阿龙肃声说道:
“待会儿让你丢你就丢,尽量抛远一点。”
抱着大陶瓷罐的阿龙有些紧张,不过想到有鱼可吃,他又连连点头:
“好的,少爷。”
只见朱琳泽从罐子里掏出引线,在点燃的瞬间,用油布塞住了瓶口,大喝一声:
“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