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抓来的儒生都有谁,是否摸过底细?”
有容吐了吐舌头,缩回了脑袋,不再言语。
回想片刻,祖天翰摇了摇头,表情复杂地说道:
“有二十余人,为首的三人名为黄道周、刘宗周和黄宗羲。
黄道周和刘宗周曾经都是朝廷的御史言官,后来为崇祯所不喜,被贬为庶民。
值得一提的是这黄宗羲,此人名头颇大,他不仅是刘宗周的学生,其父黄尊素,曾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
后来其父为魏忠贤所害,被下入北镇抚司的诏狱时,末将还见过。”
见到祖天翰那不自然的表情,朱琳泽心中顿时有了猜测,笑问道:
“难道你对人家父亲用刑了?”
“并非如此,那时大哥对入狱的七君子甚是钦佩,暗中亦多有照拂,那杨涟的血书便是大哥遣末将带出的。”祖天翰微微摇头,继而叹息道:
“这黄宗羲虽具才华,然其性情却异常暴戾。
崇祯继位后,天启朝冤案得以平反,黄宗羲上书崇祯帝,请诛阉党以还其父清白。
五月,刑部会审出庭对质,他竟于刑部大堂,以暗藏之锥刺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致其重伤。
这还不算,其后更是冲上陪审台,对当时身为陪审官的锦衣卫副使崔应元,一番拳打脚踢,被人拉开时,竟扯住崔应元的胡须,硬生生扯下一大把!
数月前,殴打瓜达卢佩的儒生中,也是他冲在最前。当时瓜达卢佩遭其掌掴数下,连牙齿也被打落数颗。
臣之所以叹息,是因为这黄宗羲虽有才学,却犹如脱缰野马,难以驯服,怕是很难为陛下所用。”
朱琳泽顿时有些哑然,在大明朝堂之上,群臣如市井泼妇般的互殴他听说过,却没听说过有黄宗羲这么生猛的。
“打得好,这些阉党就是该死,家父与孙阁老就曾多次遭阉党构陷。”袁有容噘着嘴,气呼呼地说道。
朱琳泽对黄宗羲虽有印象,却不甚清晰。
前世的他,更多的是关注军事历史与名将,至于这辈子在美洲所读的汉文经典中,也未见到黄宗羲的着述。
沉默片刻,他开口问道:
“这些儒生后来怎么安排的?”
“起初,他们以绝食、反抗乃至自尽相要挟,末将与之交谈后,便将其释放。只要他们不离开岛屿,不违反军规,想做何事皆可。
岂料这群人竟于内城开设两所书院,宣称要讲经论道,抵制西学,反对传教。”言罢,祖天翰瞟了朱琳泽一眼,低声道:
“实不相瞒,末将也不喜做弥撒、唱赞歌,然顶着圣殿骑士团之名,不仅全军需要去做礼拜,还无法禁止随行牧师团在领地内传教。
正因如此,马尼拉城的天主教信徒与日俱增,着实令末将头痛。
而此等人传授汉学以对抗西学,倒是让末将心里痛快许多。”
闻言,朱琳泽有些尴尬,虽然圣殿骑士团这名号是祖天翰自己提的,然而以朝圣之名迁徙汉民信徒,却是他的主意。
他原想是借着传教士铺开的人脉,多找些中西皆通的人才,没想到却成了祖天翰等人羁绊,而成了天主教传教的福音。
想到这里,朱琳泽收敛了情绪,缓缓开口:
“既然朕来了,假借圣殿骑士团的名义自然也就没了必要。
不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军的番号都已被占用,对于新番号,你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