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澜拉着脸将楼听许一路提回沉水峰,楼听许不敢说话,由着她拽着自己的手臂气咻咻往里走。
她的视线一会儿看折澜的背影,一会儿看她正拉着自己的手,明知折澜正在气头上,却仍旧有许多隐秘的欢欣。
进了小屋,折澜一把关上门,满面怒容。
“楼听许,你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楼听许顷刻收敛了所有的散漫,认错态度良好:“前辈教训的是,我做得不对,惹前辈担……”
她这套话不但没能让折澜消气,反而更恼火,一怒之下折澜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摁在椅子上。
“你是不是觉得,本殿真的有那么好的脾气,你次次一句‘我错了’,就无论什么事都会宽恕你?”
她的强势前所未见,楼听许心跳越来越快,却不是惧怕,而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的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捏住椅子的边缘,紧张到声音都变得磕绊。
“我、不是的。”
“不是?”折澜眯着眼睛看她,说出自己恼怒的缘由。
“本殿有没有说过,遇到危险就捏碎那个诀,是它救了你的命还是我救了你的命,你怎么就接二连三的舍不得碰它!”
楼听许眼睫一颤,无奈地低下头。
她早已把那个小家伙当成朋友,若要让她亲手捏碎,她当真是舍不得的。
当初折澜离开三年多,最后那段时间,是那个小家伙日日在听她的思念,也是那个小家伙陪着她整夜整夜的遥望天边。
她哪能忍心捏碎它。
她垂眸不语,折澜怒气更甚,捏着她的下巴,令她与自己对视。
“楼听许,本殿在问你话,你敢不答?”
她过分强势,楼听许却没有一点惧怕,反而生出些喜欢的心思,且这种喜欢愈演愈烈。
她喜欢折澜这样强势地关心她,约束她。
她知道折澜气她不把自己的生死当回事,可她当回事了的,她知道折澜会救她,她愿意依仗折澜。
她总觉得,折澜为她而来,她会在任何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日渐浓郁,她甚至觉得是自己和折澜存在某种联系,某种……她不知道,折澜却知道的联系。
或许平静也知道。
那个诀,她舍不得捏是事实,日后也是差不多的,因此无可辩驳。
“前辈若气难消解,纵使对我再凶些,也是可以的。”
清润的眸子如此乖顺与折澜对视,折澜指尖一颤,看着楼听许眉眼的冰雪融化,成一池春水,就那么漾漾地望着她。
她咬了咬牙,却狠不下心再说什么。
楼听许越允许她为所欲为,她就越忍不住真的想要放肆的念头,只能用更大的定力控制自己。
“你——你别以为,摆出这副样子,我就会轻易把这件事揭过。”
楼听许仍是一副可欺的模样,她的唇角还有些许猩红,神色却那么温和。
“前辈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由您。只是那个诀,我确实舍不得捏碎它。”
折澜简直不明白:“到底怎么就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