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听许垂眸,想起自己的理由,面颊泛起红色,她自己也并未察觉。
折澜居高临下,虽未看清她眼神中躲起来的是什么,可看清了她脸上的红晕。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楼听许这样平淡的冰山,露出这样饱含春意的羞涩。
好像冰川之上陡然盛开的一朵红莲,足够稀罕,也足够美艳。
折澜顿住,楼听许的解释也适时说出:“因为最想念前辈的那段日子,它都在陪着我。”
更缠绵些的说法,无外乎——前辈不在身边的日子,我每日对它倾诉思念。
只不过折澜下意识回避缠绵,也不敢深想。
她知道楼听许对她真诚,或许这句话说到这,就已经是最后的深意,她不能再擅自做更多理解。
可折澜的心毫无预兆,跳动的频率飞快。
她的气愤甚至都有些底气不足,楼听许却抬起脸,就那么带着自己所有的羞意与她对视,不躲不避。
“我并非拿性命开玩笑,我知道前辈总会为我兜底,或许我这么说会让您觉得……可,那个诀,对我来说很重要。”
“您给我的时候它就被赋予不一样的意义,所以我舍不得捏碎它。捏碎了,就没了。”
折澜逐渐感到胸闷,她没想到楼听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愿意捏碎。
刚刚她还在想,无论楼听许说出个什么理由,自己都要罚她。
可是这个理由,她彻底狠不下心了。
说白了,还是楼听许拥有的温情太少太少,以至于一个诀都会让她寄托这么厚重的意义。
是自己平时只督促她修炼,从而忽略了关心她,所以才会这样吗?
她犹豫不决,楼听许仍旧看着她,想了一会儿,学着澄灼缠郁知的样子,捏住折澜的袖口轻轻摇晃:“前辈别气了。”
折澜的心一点一点融化,她无法对这样的楼听许说什么重话,只偏过头,借着那个自己说了几百遍的借口再凶凶她:“别叫前辈。”
楼听许心知哄人就要什么都顺着人来,沉默几秒,吐出几个柔的不能再柔的音节。
“折澜,别生我气了。”
想听她叫名字,可她真的叫了,折澜才发现,自己受不住这么温柔的呼唤。
她的名字似乎成了什么敏感的开关,被楼听许的音色修饰过后,有灼热的温度将她点燃。
“你……”
楼听许看着她:“不生气了吗?”她放松地笑,手还没有松,甚至更过分些,握住折澜的手腕,将折澜的手搭在她肩上。
“如果还有气,也不要自己消化,可以打我,罚我。只要能消解你的不平,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的背后是毫无底线的纵容,折澜真的生出一种自己可以随意欺负她的感觉。
尤其她这样仰头看着自己,用这样纵容的表情,眸底的情绪浓得化不开,折澜心跳如雷,甚至忘了自己原本是生气的。
楼听许,她是真的气人。
可哄人,也着实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