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挂着市政厅牌照的轿车,驶往闸北区的路上。
车内后排座上,坐着宫远航和夏吉祥二人。
夏吉祥一直正襟端坐,态度恭谨,他被保释出来后,准备了一整套说辞,想要感恩戴德一番,可偏偏没有表达的机会。
宫远航靠坐在座位上,神态放松,望着窗外的风景,并不与夏吉祥交谈。
汽车一直行驶到宋公园附近,宫远航方才开口说了句:
“停车。”
轿车应声停下,宫远航打开车门,温声说道:
“和元,下来陪我走走,说几句话。”
“好的,宫科长。”
夏吉祥下了汽车,跟在宫远航后面,两人向园内走去。
时值冬日,风声呼啸,树木凋敝,周围一片萧索景象。
走着走着,两人已经远离了轿车,宫远航突然从怀里取出一个证件,递给身后的夏吉祥:
“拿着,这是市政厅的警员证,回头你去警务处补一张枪证,回头再去巡捕房销案,把枪领回来。”
“是!多谢宫科长!”
夏吉祥连忙双手接过证件,脚跟一并,深深鞠了一躬。
宫远航看着他九十度鞠躬的姿势,眼角却跳了一下,勉强说道:
“勿需如此,和元,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种了善因,必有善果。”
夏吉祥认真回答:“是,科长的大恩大德,在下定当报答!”
“报答?”宫远航嘴角浮起一丝笑容,稍带讥诮的问:“什么报答?”
夏吉祥毫不犹豫的说:“取回手枪后,我会保护科长安全,预防刺客,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这是套话,我不要听,”宫远航戏谑的看着他,半真半假的问:
“我知道你杀人很专业,能为我去杀个人吗?”
“呃~~”夏吉祥迟疑了下,斟酌着答道:“如果必要的话,我是说,如果这人真是个坏人,意图对科长不利,那么我愿为科长解决这个麻烦,但不一定要杀人,销毁证物也是可以的。”
“呵呵,和元,看来你真不是个强徒暴汉,还是蛮有头脑的嘛。”
宫远航说着笑了起来,摆摆手道:“跟你开玩笑呢,咱们不说这些,接着往前走走。”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前方出现一湾湖水,然后看到一道白色马头墙,浮现一座青瓦红砖的四合院建筑。
宫远航介绍说,湖对岸是钱氏宗祠,十几年前,由钱氏三兄弟秀山、秀涛、秀龙耗资两万两白银修建,乃纪念先祖吴越国王钱鏐。
这是一处传统的中式祠堂,堂前有湖泊环绕,后有竹林,周围被乔木簇拥,寓意着钱氏子孙福泽延绵,兴旺发达。
说着说着宫远航起了谈兴,随口问道:“和元,你可知这钱鏐来历么?”
夏吉祥摇了摇头:“我读书不多,真的不知道,请宫科长说说,属下也涨涨见识。”
宫远航兴致勃勃的道:“钱镠字具美,乳名婆留,乃是杭州临安人,生于唐末军阀割据之时。
他年少时弓马娴熟,跟随杭州牙将董昌,抵御叛军,屡立战功,升任为镇海军节度使,后因董昌叛唐称帝,钱镠受诏讨平董昌,加封为左卫大将军,镇东军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