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吉祥回头望去,只见光头和尚咧着一张大饼脸,跨步赶了上来。
几日不见,这个假和尚已经换了装束,颇像一个二鬼子;
只见他上身穿着纯白衬衣,挎着盒子枪,下身穿着屎黄色马裤与长筒皮靴,配合着高大身材,锃亮光头,显得异常精悍。
假和尚赶到夏吉祥身前,哈哈笑道:“我说老伙计,那天你把俺的洋妞拐跑了,可给俺冤坏了,让军统那帮孙子把我撵屁啦,过后可是让俺一通好找哇,没成想你小子贼精,坐上汽车早蹽没影了!”
夏吉祥一言不发,只是转过身来,冷冷瞅着他。
假和尚靠近夏吉祥,伸手熟络的去搭他肩膀,嘴上说道:
“哎,伙计,你跟俺唠唠,你那汽车是搁哪整来滴?
莫不是上次在舞厅约会那回,你就把那蓝眼珠子洋妞拿下了,摁着大屁骨把她骑得服服帖帖滴,所以她就乖乖听你摆布啊?”
谈笑间假和尚的手突然摒指如刀,狠狠砍向夏吉祥脖颈,出手就是必杀一击!
夏吉祥闪电般以拳击掌,同时左手擎出匕首,连刺对方腰肋十余刀!
“嘭!啪啪啪啪······”
假和尚身高臂长,弓马扎实,手脚齐用封住夏吉祥臂弯,边打边退,使得匕首刺不到自己。
两人刹那间交手十余下,假和尚猛然一把攥住夏吉祥持刀手腕,而夏吉祥右手一翻,手枪已抵在和尚脑门上,大张着机头就要叩响!
“停手!你看我手里啥玩意儿!”
与此同时,假和尚手掌摊开,现出一枚炸弹,其拇指勾住拉环,只要一挑就会爆炸。
“去你妈得!我先给你开个瓢,咱俩一块死!”
夏吉祥目眦欲裂瞪着假和尚,根本不为所动!
他神色狰狞,双眼血红,透出不顾一切的疯狂暴虐,手枪扳机吃足了劲,骤然压紧击簧!
“爷!你是俺大爷!孙子我给你认错了,跪下赔不是成么?”
假和尚神色大变,马上服软,噗通跪在地上,嬉皮笑脸的叫道:
“哎呀妈呀,我说冷鱼啊,亲亲的大兄弟!你可别那么不经逗哇,俺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嘛!
俺是真怕了你啊,动不动就来真格的,这次算你赢了行不,俺输得是心服口服,俺叫你一声爷,中不!”
“我灭了你祖宗!哪有这么便宜!”
夏吉祥怒骂着,左手正握匕首,用手柄狠砸假和尚秃脑壳!
“嘭!嘭嘭!”
重重三下钝击,和尚不闪不避,脑袋很快鼓起三个大肿包,然而假和尚只是摇晃一下,咧着嘴巴大笑道:
“妈拉个巴子,够劲,真够劲!冷鱼你是贼拉的狠,你可真尿性啊!
好,这次俺认栽啦!
你是唯一能跟俺打成三次平手的硬汉子,就冲你这不要命的脾气,咱俩就应该拜个把子!”
然而夏吉祥依旧不为所动,扳机半点没松动,二人就此僵持住了。
假和尚露出满脸的无奈,告饶道:“我说爷们,打也打了,该消气了吧?
冷鱼大哥!冷鱼大爷!俺和尚以后要是再跟你伸手,俺就是小妈养的!”
然而他越是认输服软,夏吉祥脸色就越加狰狞!
他在寻找开枪机会,能够一枪毙命,同时可以规避炸弹波及。
假和尚一手握紧炸弹,一手扯住夏吉祥握着匕首的衣袖,他脸上嬉皮笑脸,手上丝毫不敢放松。
因为双方都清楚,对方为了弄死自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只要一方稍有疏忽,瞬间生死立判。
这样的决死较量,他们以前有过两次。
这时候,后方的宪兵队大门传来一句日语呵斥:
“喂!你们在干什么?”
因为他俩距离宪兵队大门不远,岗哨又不是瞎子,看见他们又动枪又亮出炸弹,两名站岗的日本兵端起步枪,瞄准了二人。
听到日本兵喊话,这时候稍有异动就会招来枪子。
夏吉祥望着假和尚阴鸷一笑,狞声笑道:“和尚,就凭你那大酱缸似的脑袋跟我斗,我整死你,还不跟玩似的。
我知道你不太会说日语,如果待会我告诉这俩日本兵,你拿着炸弹意图搞破坏,你觉得他俩会不会马上开枪打你?
我看你能跑出去多远?跑得过岗楼上的机关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