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权贵我惹不起,我只管找你合作,这奉了特务处的命令。”陆京士回答得很直白:
“实话跟你说,你的情况我知道不少,知道你是季老爷叔的弟子,也曾加入过救国军,跟莫小刀、葛威,张诚还有哈特交往甚密,参与了不少行动。
我们有诸多手段惩治汉奸,不会随便找人合作,所以请夏督察慎重考虑一下,到底是跟我们合作,还是甘当汉奸国贼?”
陆京士这番话软硬兼施,场面顿时僵住了。
夏吉祥默然片刻,方才嗤的一声笑了,笑得很是邪魅:
“陆诸葛果然名不虚传,真是才华横溢,雄辩滔滔,夏某自叹不如,可是我也实话告诉你说,
老子现在捞得差不多了,女人更是不缺,姨太太要多少有多少,所以丢几个家眷无所谓,你们休想拿捏老子,让老子再去干砍头卖命的营生。
咱们最多两不相扰,井水不犯河水,陆老板若是私下有事需要帮忙,夏某可以尽力相助,就当存一份交情,交一个朋友。
除此之外,陆老板做得初一,我夏某人就作十五,尽管接招就是了,咱们上海滩白相人,谁还不会耍流氓啊?”
俗话说流氓怕无赖,这种态度把陆京士整不会了,他向来自视甚高,打交道都是社会各界的头面人物。
就见陆京士愣了半晌,微微笑着抱了抱拳说:
“既然夏老板无心合作,那么陆某就此告辞,咱们改日再聊。”
“慢着,陆老板,外面街道上都是特务,现在出去很不安全,”
夏吉祥挽留道:“况且你难得来一趟,还送来了我家人照片,那就屈尊在店里盘桓几天,等风平浪静了再走吧。”
接着他不容商量,吩咐道:“小张,带陆老板去顶楼客房休息,给他准备个单间,加两个门岗。”
“好的,夏哥。”
张良鹏过来一推陆京士;“陆老板,请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京士面露苦笑,只好跟着张良鹏上楼,就此被软禁起来。
······
夏吉祥来到酒店前台,给拉穆尔打了个电话,命令他给旧金山的办事人员发电报,核查吴雅丽的行踪,确认她是否被人绑架。
因为当时电报往来较慢,消息来回要三四天时间,他只能等待回电。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既然吴雅丽他们在唐人街生活,就避免不了与华侨接触,而有华侨的地方就有帮会,她们的行踪迟早会暴露。
所以说关心则乱,此刻夏吉祥表现越是急切,越是关心家人音讯,就容易被军统拿捏住软肋,用家眷逼迫他卖命。
至于陆京士所说的惩治汉奸,祸不及家属,根本就是骗人鬼话。
刮民党一贯出尔反尔,行事不择手段,血腥的清党运动过后,他们屠杀了上百万民众,恶行罄竹难书,早就信誉扫地了。
中统军统那些特务机关更是臭名昭着,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陆京士吃定自己会乖乖就范,否则旧金山的黑帮就拿自己家眷开刀,搞得自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夏吉祥打完电话,想了好久,最后决定做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与人渣们虚与委蛇,周旋到底。
拿定主意后,夏吉祥来到六楼贵宾客房,进门见到照顾病人的许季红,暧昧的笑道:
“季红,你出来一下,我有个事问你。”
“什么事?”
“呵呵,当然是好事,让你发财的好事,你过来一下,我们单独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