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夏吉祥改了主意,他没有进岩井公馆,而是下车换乘院里一辆轿车,直接驶往外国人社区,回到许季红住宿的私宅。
自从许季红住进来后,这些日子消停了不少,整日待在小洋楼里养尊处优,大吃特吃。
她说是安心养胎,可过了几个月,肚子也没见明显隆起,后臀腰身倒是长了不少赘肉。
不过只要许季红安分待着,夏吉祥并不怎么管她,生活上给予充足供应,
他会不定时的回来过夜,只要查岗时看许季红在家,两人就默契维持着供养关系。
下午夏吉祥回到宅邸,就招呼许季红出来,给自己拿针线药布和消毒用的酒精。
军统出身的许季红也会包扎伤口,可她拿着药布出来,正看到夏吉祥脱下衬衫,露出血渍斑驳的刀口,不禁吓了一跳,嗔怪道:
“哎呀,这是被什么刀割的,这么长的口子,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我要说救了一个军统老特务,刚又被他刺了一刀,你可信?”
夏吉祥像是开了个玩笑,望着许季红不相信的眼神,他耸了下肩:
“好吧,我承认我不懂幽默,不会说笑,只会做事。
你去换一身衣裳,要跳交谊舞穿的旗袍,低调点的,不要带珠宝与裘皮,我晚上带你出去跳舞。”
说完,夏吉祥接过酒精,呲牙咧嘴的喷在伤口上,仔细消毒清创,接着用针线开始缝合伤口。
许季红听到跳舞就兴奋起来:“去跳舞,太好了!憋在这我都闷坏了,我们去哪个舞厅,扬子饭店么?”
“不,还是去福州路的丽都舞厅,死鬼高鑫宝的那家,现在归他以前的车夫吴四宝了。”
夏吉祥毕竟受得是皮外伤,缝合了伤口,涂上伤药,套上衣服就看不出什么了。
许季红听说是丽都舞厅,脸色瞬间就垮下来,嘟囔着嘴表示反对:
“我不去,要去你去,上次你带我去跳舞,结果当着我的面,你和小张俩活活捂死一个人,这次怕不是又要杀谁吧?”
“今天只是去踩踩盘子,不确定动手,再说就算有情况,也不需要你来操心,你只管给我作个舞伴,打打掩护即可,我什么时候用过女人出手?”
夏吉祥对着镜子,穿着整理着西服,急声催促说:
“快些去打扮,你们女人总是磨磨唧唧的,就给你半小时,收拾停当跟我出门,我还得先去扬子饭店一趟,咱们开车去。”
许季红见夏吉祥脸色阴沉,知道他不耐烦了,忙顺从的打开衣柜,往外拿衣服,边试着衣边小心询问:
“达令,你兄弟小张手下有好多人,还有同心会和特务队,有什么事你蛮可以让他们去做嘛!
现在你身份不同了,那些刀口舔血的营生,都可以让小弟做,何必亲力亲为呢?”
“说得好。”
夏吉祥笑了,接着强调说:“不过这事我得亲自办,不能交给别人,不然不爽利。”
“达令,我是说,你可以只抓大事,放过那些小人小事么。”
“什么大事?”
“嗯~~比如说,上次你交给那张图,关东军给水仓库的那张,”许季红强调说:
“我已经完全破译出来了,可是我感觉你反而不上心了,好像把这码事忘了似的。”
“是么,忘倒是没忘,不过不用着急,那批货放在秘密仓库里,丢不了。”
夏吉祥拍了拍许季红肩膀,向门外走去:
“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快点穿好衣服,咱们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