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曹郯的一声令下,第二团的将士们早已经饥渴难耐。
他们分成数十支以连为单位的小队,四面八方地涌入焕山的树林里去,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了茶叶口。
凌晨的晚风吹的让人身体冰凉,却吹不熄这些渴望建功立业,迫切需要功勋的将士们的烈心。
茶叶口的守军平日里就松懈惯了,宛如喜欢打盹的老狗一样,敌人都到脸上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种素质的守军士兵,怎么可能让人放心?
不到一个时辰,第二团的战士们以极少数人受伤的条件,直接俘虏了茶叶口的守军五百人。
就连苏承武这个后手都没有用上,这可把他可气坏了。
“mlgb的,自己辛辛苦苦翻越险山瘴地,绕到敌人的后方,结果这群逼崽子连第一波进攻都没熬过去。”
他直呼娘希匹,骂道:这些人都是内部腐败、战斗力低下的饭桶。
就连曹郯也没想到这一仗赢得如此轻松,他严重低估了莱芜县军的军纪松弛程度。
将这五百人全部卸下武器关押到茶叶口自带的牢狱中,留下一个连的人看管。
曹郯继续带军逼近莱芜县,过了茶叶口地势北陡南缓的莱芜就此一马平川。
仿佛遥遥望去远在天边的山峰,如今近在眼前,名为成功的果实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虽然,最大的难关已经过去,可曹郯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整个人仍旧是淡然自若,面无表情。
胜利就像山顶上的蒲公英,当你可以轻而易举得到它时,才是最该谨慎和警惕的时候。
因为不知道哪里会吹来一阵风,将胜利的果实埋进坟墓里,功败垂成。
或许这一次是你此生仅有的机会,却因为骄傲轻敌之下葬送,后半生都沉浸于名为悔恨之中
响午未过,曹郯将军队驻扎在离莱芜二十里地的地方。
重新和两位团长、张宾等人商议。
第一团的团长原本应该是王猛,但他替曹郯驻守般阳,所以由副团长祖逖临时担任团长。
当时曹郯直接提拔祖逖做副团长,可是遭到了上上下下许多人的反对。
可曹郯相信祖逖的实力,力排众议,一意孤行地提拔祖逖上来,也由此得到了祖逖的忠诚。
第二团的团长自然是由军营副司令李羽兼任。
“最难的茶叶口已经被我们悄无声息地拿下了,现在莱芜就在眼前,诸位可有好的建议?”
万锦文自从上次丢了大脸,威信大降,此时闭口不谈。
张宾倒是觉得一座小城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直接大军长驱直入,仿佛杀鸡一样随便就能取得莱芜。
以般阳如今的实力,拿下莱芜可以说如同探囊取物一样,轻而易举。
而曹郯有意把这一次的行动当做练兵。
历史上已经告诉我们,纸上谈兵不可取。
般阳军校出来的学生,虽然理论知识丰富可实践方面犹如白纸,这是一个硬伤。
不,这是一个致命伤。
他们的上限远比那群征辟制中爱惜自身名气,只知道游山玩水的世家大族官员将领要高多了。
可他们从来没有受到过重用,妄自菲薄且底蕴不足。
这些军校生急需打出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的优秀,证明曹郯创办军校是有一个具有远瞻性的行为
证明般阳军校给般阳军队培养了大量的军事人才,是一件收益率极高的事情。
于是,曹郯问祖逖有何见解。
祖逖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在下的愚见是:犹豫不决乃兵家大忌,如今敌明我暗,无论是从情报方面还是兵源方面都是我方占优。
应该在白天时,将一支连队化整为零分别派进莱芜,夜间趁敌人放松警惕时刻,一举夺下城门。
内应外合之下,我们可以以最低的损失,来获取最大的利益。”
环顾周围,祖逖看其他人都沉默不语,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全场静默了数十秒,曹郯仿佛看到了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在看了看祖逖这个脸上紧张的表情。
曹郯主动起身,鼓起掌喝道。
“不错,不错。”
听到曹郯的掌声后,其余人才反应过来,他们是惊讶于祖逖这个新兵蛋子。
竟然能说出如此完美的战术方案,这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在以往,他们都是蛮干的,直接正面和敌人真刀真枪的干起来,最多分兵绕到敌人后方偷袭,更别说攻城了。
可祖逖从来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却能提出如此完整又天衣无缝的计谋。
哪怕军队中讲究的是等级制度,老兵欺负新兵的案例比比皆是,可他们最尊重有能力的人。
最直接的因素就是这些人可以帮助他们击败敌人,获得胜利。
最原始的驱动力就是能够活下去!
一开始像祖逖这种哪怕是军校出生的新兵也免不了俗,受到军队上下老兵的轻视。
凭什么大家都是人,你们这些军校出身的人就能够身居高位,而我们需要出生入死?
而且在老兵的刻板印象中,这些新兵蛋子天真愚蠢,宛如一头蠢驴。
即使明面上祖逖是副团长,也指挥不动这些老人。
在这一次,祖逖正式向般阳军队的老兵们绽放出独属般阳军校学生智慧的光芒!
如今,在曹郯般阳军校出来的军校生都有机会展示自己才华,有了展示的平台,也就有了立威的机会。
“士稚所说,是我没有料想到的。”
张宾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他平日自视甚高,对于这些小事都不会太上心。
祖逖这些科班出身的人,经过般阳军校的系统学习,无论大小何事都是慎之又慎。
如果说张宾是战略上的大家,祖逖这些就是战术上的大师。
“士稚的计谋连我都要自叹不如!就按他所说的去做吧!!”
曹郯看到祖逖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军校生们慢慢成长起来,面带微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