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低头一瞧,那红木食盒跌落在地倒还完好无损,但两壶女儿红从高处坠落,顷刻间便摔得粉碎。
整个五层瞬间弥漫起一股醇厚的酒香。
姜念动了动鼻子,确实是好酒。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动静的秋菊从楼下快步奔来,还没瞧见人就听得她焦急担忧的说话声。
东阳公主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愣的看着一地狼藉又望了望自己空荡荡的双手。
“来人!快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反应过来的东阳公主瞬间怒不可遏,离那些碎片远了些后冲着外头大叫起来。
暴怒的样子似乎这两瓶女儿红是什么极其珍贵之物,让她气得连理智都失去了。
外头的几位禁军先前虽然阻拦东阳公主进藏书阁,但他们好歹知道自己效忠的是谁。听见公主呼唤他们的声音后,立刻操起长枪迅速的爬上了五层。
几杆长枪就这么对准了姜念,他看了看脚下的碎片后对着东阳问道。
“这酒确实如公主所说,闻起来芳香扑鼻,如今打碎了也着实可惜。不过是在你我二人争夺之中这才失手打碎了酒壶,并非本使一人之过,公主也没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吧。”
酒壶摔落确实有他一点点过失,但若不是东阳非要劝他喝酒,也不会有拉拉扯扯摔碎酒壶一事了。
姜念一边问着,一边打量着东阳公主的神色,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生气。
刚刚还要顾及两国友谊,维持表面的关系呢。
怎么摔碎了两壶女儿红,就要刀剑相向了?
难道老皇帝为她所埋下的,只有这两壶?
不可能吧,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也不会这般抠搜吧。
姜念想着,实在没搞明白。
东阳公主自然不是为了这两壶酒生气,只是在这宫中人人都恭维她、顺着她的意。从未有人像姜念这般不把她当回事,摔碎的两壶酒更像是对她的羞辱一般。
还有姜念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话里话外的故意在耍她。
她往常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愿意受这份气?
况且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让姜念出丑,即便都被他识破了又何必再掩饰。
东阳公主想得其实很简单,把姜念这个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世子,关进地牢里待两天。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顺便连带着,将宴会上大皇子损失的脸面一起讨回来。
“本公主本是一片好心,冒着这么大的风雪前来赔罪,已经做小伏低亲自为你斟酒。可你却端起架子不肯原谅,不识好歹的屡屡拒绝本公主。甚至还胆敢摔碎酒壶,是可忍孰不可忍!”
东阳公主这话说的叫姜念不禁感叹不已,她这三两句话就成了姜念的错,颠倒黑白的能力可见一斑。
不过还没等姜念辩解什么,东阳公主便指着他的脸对着禁军吩咐道。
“你们,快把他给我拿下!”
东阳公主在盛怒之下似乎失去了理智,但禁军统领可还清醒着。他顾及着姜念的身份不敢上前,望着东阳公主欲言又止。
“公主,这位可是天驰使臣……”
“那又怎么样!”
见公主好像没明白他的意思依旧怒气难消的模样,为难的禁军统领只好咬咬牙,半躬着身子凑到她跟前,小声嘀咕道。
“卑职若是对他动刀枪,岂不是等同于向天驰宣战?”
这话说得极为小声,不过藏书阁就这么大点地方,姜念耳力甚佳自然听得很清楚。
他原以为听见这话的东阳公主会恢复理智,岂料东阳公主直接伸手,毫无征兆的给了禁军统领一巴掌。
那一声脆响过后,整个藏书阁都安静了下来。
不知东阳公主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一掌过后仍不收敛,眉头一竖对着禁军厉声呵斥道。
“什么禁军统领?不过一个奴才也敢教本公主做事!本公主现在叫你把他拿下,你胆敢不拿!?”
打人不打脸这个道理,东阳公主似乎不懂。
这一巴掌虽不是很重,却着实侮辱人。